第 90 章(1 / 2)

一瞬間黃公公的老臉顯得更老了,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眸更黯淡了!

封宴轉了轉眼珠,看如今誠王父子劍撥弩張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可實在想不出當初和睦融融的畫麵。

看黃公公這麼一副感懷的樣子,莫非其中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說來作為一路伴隨著誠王走來的貼身太監,黃公公可謂是經過了誠王人生中大大小小的事。從少年時期,到成婚生子,再到而今,王府發生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恐怕誰也沒有他老人家掌握的秘密多吧?

封宴有心開口再問,這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了,誠王臉色陰沉地出現在門口,神情充斥著憎恨厭惡,令人不敢靠近。

“王爺!”黃公公這時候步子敏捷得不像是個老人,快速地走到誠王身邊扶住他,擔憂地道,“王爺,你這是?”

“走,回城!”誠王厲聲道。

一聲隱約的歎息響起,黃公公看了眼誠王的背後,還是忠誠地點了點頭:“是,王爺。”

看樣子是又鬨得不愉快了,封宴一點也不奇怪,他乖巧地讓到一邊:“王爺慢走!”

大步走到封宴身邊,誠王的腳步頓了一下,餘光掃了他一眼,那目光帶著絲惡意,抑或是痛快,封宴形容不出那一瞬間的感覺,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

冷哼了一聲,誠王沒有開口說話,直接掠過他走人。

站直身子,封宴若有所思地盯著誠王的背影,以往誠王對他這個長孫就當是陌生人一樣,毫無感情。可是剛才他的確感覺到了誠王刺人的目光,抑或他這是被遷怒了?封宴疑惑地摸摸下巴!

搖了搖頭,封宴轉身邁向書房。

書房裡,誠王世子的神情看不出絲毫端倪,淡漠冷酷,隻是端坐的身影凝然不動像一座雕像。

隻是冷厲的風暴凝聚在他周邊,彰示著方才父子間是如何的不睦。

“父親。”封宴遲疑地喊了一聲。

誠王世子冷淡的眸光望了過來,隨即很快移了開來,掩蓋了眼中的神情,淡淡道:“有事?”

“嗯,我有話想問父親。”對誠王的離去避而不談,封宴說起了關心的事,“今晚發生的事,兒子有很多不明白的,父親可以為我解惑嗎?”

比如,陳亦桐為什麼要針對誠王世子,企圖栽贓?再比如,誠王世子是怎麼拿到陳亦桐走私販賣軍資的私賬,還順利掉包的?莫非他是提前猜到陳亦桐會來這一出?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誠王世子是不是真的無辜?那所謂的私下蓄養軍隊,圖謀造反,甚至勾結柔夷,是真的屬於子虛烏有的謊言,還是真有其事?

誠王世子疲累地將手指揉了揉額頭:“今晚太晚了,去休息吧,我也不想回答你任何無聊的問題。”

“為什麼?”封宴握緊了扇柄,“我不認為自己的問題會無聊,你難道沒有想過一旦罪名落實我們一家會有什麼下場嗎?這也乾係到我,和你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不止是父親一個人的事,我認為我有權知道真相。”

最討厭的事就是麵臨變故,你卻茫然無知,一無所知地麵對所有事。

“真相,什麼真相?”誠王世子眼皮輕掀,話音轉了涼意,“讓你知道了可以告訴陳家那小子的真相嗎?還是讓你幫著他們欺瞞我的真相?”

他此刻的眼神冷厲又諷刺,像是把所有積壓的不滿傾瀉,刻薄而譏誚:“當彆人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很痛快?”

封宴心裡一緊,這是知道了他私下幫了陳簡的事?也是,如果一切都在誠王世子的掌握中,那麼他幫著陳簡瞞過守衛搜查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先前還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不提,如今卻突然爆發了,封宴堅決認為這都是誠王的鍋。人家兩父子鬨不痛快了,就轉而找他翻起舊賬。

他抬起眸,鎮定地道:“我做的事我承認。可是父親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勾結敵國,你真的想造反嗎?”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誠王世子冷冷地凝視他,“還是你想來做我的主?”

封宴苦笑地低頭:“我希望沒有。如果是的話,父親認為我做錯了嗎?不管父親有什麼樣的野心,或是想達成什麼目的,我始終認為做人要有基本的底線,有些事不能越雷池一步,在大是大非上恪守自己的原則。如果父親真的做了,那麼哪怕你將來奪了皇位,萬萬人之上,我也不會覺得光榮的,隻會失望。”

踩著無辜人的鮮血,犧牲正義,良心得來的果實,恁是如何的光鮮奪目,又怎麼能掩蓋旗其下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