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2)

一目十行地將信息掃過,王尚書將信紙攥在手裡,望著太子的目光有著不讚同:“太子你好糊塗啊,身為一國太子豈能隨意構陷臣下?如果讓陛下知道了,必怪責與你。是誰給你出的這主意,此人該死。”

太子泄氣地一甩袖子,眉目陰沉地道:“舅舅不用說了,這也是我的意思。而且難道舅舅沒有聽過那道傳言嗎?”他陰鷙地道,“外麵都傳我活不過三十,父皇遲早會選皇室宗室子弟過繼膝下,而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誠王世子。一個個狼子野心,肖想本宮的太子之位,本太子就看他們到底有沒有這個福氣?”他發狠道。

說著胸口氣流上湧,他又是一陣猛咳,咳得麵紅耳赤。

“太子,太子。”王尚書忙上前扶著他,眸中一陣痛心,“那隻是傳言,隻要你活得好好的,臣保證誰也不能奪走你的太子之位。當務之急你要先養好身體,其他什麼也不要想,萬事以身體為重啊!”

太子抬起頭,緊緊地抓住王尚書的手,喘息道:“本宮的身體還養的好嗎?舅舅你知道嗎?晴兒的胎沒保住,沒了。”

王尚書大驚失色:“什麼時候的事?”

王晴是太子妃,更是出身王家,乃是太子的表妹。

“昨晚。”太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神,頹然地垂下手,“至今為止,後院的女人不是沒有懷上,就是懷上也掉了。本宮原以為晴兒的這胎能順利生下,結果還是沒能保住。”

他已經二十七了,卻膝下空空,連個庶出的子女也無。甚至連太子妃也急了,不再想著嫡長子從自己肚子裡出來,隻盼望著後院侍妾能生下太子的一兒半女就燒高香了。

好不容易太子妃懷上胎,為了保住這胎,除了少數幾個人,對外都不敢透露分毫,就怕出意外,結果連三個月都沒撐過去還是掉了。

一個太子可以命不長,可是不能連繼承血脈的後代都沒有。太子是熙寧帝唯一的兒子,如果他有兒子,那麼哪怕自己走了,作為皇帝的親孫子,以後皇位隻會由皇孫繼承。

可是如果皇室嫡脈子嗣凋零,為了不使江山無人承繼,為了興朝百年國運著想,熙寧帝哪怕再不願意也會考慮從宗室旁支過繼子嗣。

所以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很大的可能成為現實。

王尚書的眉目沉了沉,心裡比太子還要失望,但麵上還是安撫太子:“太醫並無言太子活不過三十,這不過是有心人造謠,是假的。殿下後院的女人能懷上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今不過是時運不濟運氣使然,臣相信假以時日太子定會誕下麟兒,到時謠言自會不攻而破。而為今之計,太子最重要的就是要穩住,當不動如山,鎮定自若,自有風度。您是太子,若是輕易為謠言所困,豈不是讓陛下對你失望?太子,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意啊。隻要陛下的心在您這,沒有誕下小皇孫又如何,您照舊會是日後的興朝之主。大不了,等你以後登上皇位後,從宗室挑選一位過繼膝下,誰又敢說什麼?是現在就放棄,讓陛下選擇一位皇子,還是等你當上皇帝後,由自己做主,太子是聰明人,當知道該怎麼選。”王尚書沉靜地道,“而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就像臣說的,您又怎麼知道會一直沒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舅舅的話可當真?”太子期翼地望著他,“本宮的病真的能救?”

王尚書沉穩地點頭:“肯定能,隻是殿下以後不要自苦以損壞身體,也不要違無關緊要的事情操心,必能長命百歲。”

太子苦笑了下,雖然舅舅勸慰的話很好聽,可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有時候發病的時候喘不上來氣,他都以為自己再也沒有重新睜開眼的機會。

就算他真的時日無多,那些太醫又哪裡敢當著自己的麵說實話,不過是蒙騙他而已。

他自然想著自己能長命百歲,可是如果不能,有些事他是必不能讓人如願的。

太子沉沉地眯眼:“好,本宮可以聽舅舅的話,以後靜心養病,但是誠王世子卻不能放過。至於原因舅舅想必知道,就不用本宮多說了。如果萬一有一天本宮不在了,父皇想過繼誰都可以,就是誠王世子不行。所以在此之前,本宮一定要先送他下地獄,舅舅,你幫我。”

王尚書變了臉色,良久歎氣道:“太子你這是何苦?誠王世子不僅是藩王之子,更是你的堂弟,不能輕易妄動,太子請三思而行。”

太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怨恨不甘:“舅舅不用拿好話來哄騙本宮,本宮就問,難道舅舅甘心將來有一天看誠王世子登位?”

王尚書閉了閉眼,神情有一絲異樣,他心裡自然也是不願意的。如果太子不幸薨逝,其實無論哪位宗室子弟承繼,作為太子的外家處境都將艱難。其實就像他剛才所說的,最好太子能堅持到登上皇位,如果有子嗣最好,沒有,過繼一位小皇孫也比一個成年的皇子強。

“臣知道太子的心情。可是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陛下會過繼誠王世子的風聲?又是誰放出來的?他們的目的也許就是為了激怒你,讓你犯錯,好讓陛下對您失望,甚至愧疚之下讓流言成真。一動不如一靜,太子您要讓幕後之人如願嗎?”王尚書說道,接著看了看手中的信紙,“還有您私下命令陳將軍所做之事,如今事情敗落,您能保證他不會把殿下扯出來嗎?說不得這時候陳國公已經得知真相,到時候他在折子上密奏陛下,豈不是讓陛下對您更加失望?”

“陳亦桐敢告密?”太子的眉眼陰鬱下來。

“區區小人,自身難保之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得不防。”王尚書道。

太子急了:“那本宮該怎麼做?”動作大了點,太子又是一陣不停歇地咳嗽,喉嚨間的癢意怎麼也止不住,甚是狼狽!

一絲隱隱的歎息出現在王尚書的眼中,太子生下來就拿了一副好牌,可惜天意不在太子,不在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