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1 / 2)

不說誠王妃受到的打擊,相較於她的汲汲營營,四處走動,封宴就低調多了。

他在京城跟人素無往來,連僅有的兩門姻親都是掛個名頭,名存實亡。唯一和他走得近的就是陳笑,這還是托了他們在北洲結下的交情。

因此人們吃驚地看著,封宴既不去結交人脈,也不想著邁入京中上層圈子,甚至無視了明裡暗裡遞過來的橄欖枝,而是和武將一脈混到了一起。

如今的陳國公府已經今非昔比,前有因陳國公之弟私通柔夷降爵一事,後有陳國公戰敗殉國,雖然熙寧帝未有降罪,但陳國公府還是顯現了傾頹之勢,在京中風光不再。

但是熙寧帝畢竟不是一個無情的皇帝,感念陳國公為國儘忠而死,陳簡擊退柔夷有功,在陳簡回京後授予禁軍統領一職,可見心中對陳家還是信任的。

有時忠心是隨處可拾的東西,有時又是那般的珍貴,可遇而不可求,陳國公用他的死,陳簡用他的一腔熱血證明了自己對朝廷的忠心,所以才得以繼續重用。

不過經此挫折,陳家上下沉默了不少,哪怕陳簡得了重用也低調行事。

陳笑是主動找上門來的,為了感謝當初封宴慷慨解囊在冰天雪地裡支援軍隊,才讓他們得以堅持下去打退柔夷,因此極力邀請封宴上門做客。

麵對熱情直白的陳笑,封宴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了。

陳家男人都為武職,所娶的妻子也都從將門出,來往的姻親故舊皆為將門子弟,來往的次數多了,陳笑將封宴介紹給他們認識,不知不覺就玩到了一起。

如陳家有許多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其中有傷了殘了的,也有回不了家鄉,都是陳家養著。封宴就提議和陳家合作,在北洲開設一間軍事學校,以這些殺敵經驗豐富的兵將為師,教授戰場生存經驗。

古代武將之家有屬於自己的兵法戰術,這些都是不傳之秘隻傳自己家人,封宴也不指望能一下子打破他們的這種念頭,讓他們拿出來傳業授道。但是戰場上士兵個人的生存經驗卻是可以分享的,包括如何從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技巧,戰勝敵人的竅門,以及生死之間戰鬥的感受。

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兵,都各有各的本事。

有些東西都是從生死之間磨礪積累出來的,絕不是紙上談兵所能比,就像是拚命的訓練可以增加戰場存活的幾率,提前感悟這些是不是也能減少士兵的傷亡呢。

如果有這些老兵親身上陣說法,加以指導,對從軍的人們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當然,軍中必然也會耳提命麵,可是怎麼比得上專門分類的詳細針對解說呢?

之所以放在北洲,是因為北洲曆來從軍的人數多,麵對外敵的威脅也強,學校的受眾麵更廣。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層好處,就是可以增加老兵的就業機會,像是給如陳家的將門之家減輕負擔,是雙贏的好事。

封宴還想和陳家合作聘用這些老兵,設立鏢局等行當,在古代通訊交通落後的條件下,運用好這些人力資源,他覺得自己的事業版圖又可以擴大了。

不過這樣一來,就表示陳家和封宴的牽扯必然要加深,在這敏感的時刻不得不鄭重以待。

陳簡的幾個兄弟在軍中擔任各種軍職,如今權位最高的就是陳簡,無形中以他的意見為主。

書房中,陳家大哥問陳簡:“你怎麼想?”陳家要站到封宴的背後嗎,封宴又到底能不能從皇室脫穎而出呢?陳家可是經受不起又一次打擊。

陳簡背轉過身,眸中有著壓抑的痛苦。

北洲之戰,陳國公之死,各地援軍不至,這其中的蹊蹺讓人心生疑竇。然而戰火一起,無形中消弭了許多疑點,兼之熙寧帝都不再追究前罪,追查無法進行下去,疑惑隻能成為壓在心頭的疑惑。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牽扯到誠王世子,令人不敢深思下去。但是陳簡是願意將封宴和誠王世子區彆看待的,大丈夫恩怨分明,他相信父親之死和封宴無關。

然而理智上明白,情感上卻終究無法釋懷,大局上沒錯,卻終覺愧對父親。

良久,陳簡低聲道:“陳簡總要選擇一方,封宴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陳家的處境尷尬,如果不抓住機會,何時才能重新拿回丟掉的爵位。而且,他能擔任禁軍統領一職,很難說其中沒有封宴的緣故。或許熙寧帝是在為封宴鋪路,而和他在北洲結識一場,反倒成了自己的優點。

陳簡有種感覺,熙寧帝是鐘意封宴的。

陳大哥點了點頭:“父親再時總說你是我們兄弟中最有見識的,既然如此,那就和那位少爺繼續接觸吧!”

其實和封宴合作對陳家的好處是明顯的,畢竟如今陳家在走下坡路,勢力大不如從前,還要養著這麼多的老兵也是不小的負擔,能給他們一條出路是求之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