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1 / 2)

孟貴妃本來以為這是一件輕而易舉的小事,卻不想熙寧帝铩羽而歸,封宴拒絕了和寧安伯府的婚事。

她當即就柳眉一豎,心裡冷哼一聲,封宴這小子未免也太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都知道她的身後是寧安伯府,從某種層麵上來說,寧安伯府就代表著自己,封宴拒絕和寧安伯府聯姻,何嘗不是無視了自己。

這不由得讓孟貴妃心生不悅,如今就這般目中無人,對自己毫無尊敬之意,日後豈不更得寸進尺。莫非真以為自己的‘太孫’之是板上釘釘了不成?

她眯眼思考著,得讓封宴受個教訓才是,明白擺正自己的位置在哪裡。

孟貴妃思緒轉念間,正想抬頭和熙寧帝說些什麼,就見皇帝陛下眉頭深皺,一臉的凝重。

她掩下將要說出口的話,表情轉了關懷,娉娉婷婷地來到熙寧帝的身邊,輕聲問:“陛下在想什麼,難道是為了宴兒抗旨不遵生氣?”

“非也。”熙寧帝搖了搖頭,歎氣道,“如今賜婚隻是小事,朕所擔憂者才是大事,宴兒竟然真心不想過繼,如之奈何?”

你想將天下至尊至貴的位子給人,彆人卻壓根不想要,這不由得叫人頓生啼笑皆非之感。關鍵的是,彆人還不是做戲,而是真的不想要。

封宴說的是假話嗎?不是,這是他的真誠實感。最高明的謊言,就是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隻不過在這重重的真誠實感之下,才藏著已然變質的目的,被他不經意地九曲十八彎的藏在角落裡,一般人根本發覺不了。

所以哪怕如熙寧帝這樣的帝皇,也沒有覺得他是在說謊,反而憂心起封宴抗拒過繼一事該怎麼辦?

跟這樣的大事比起來,賜婚隻是不值一顧的小事,哪裡還被熙寧帝放在心上。

孟貴妃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她幽幽地道:“喔,那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不管是為公為私,都當為陛下分憂解難才是,如今反惹得陛下煩心,太不孝順了!”

“不,阿寧。”熙寧帝握著她的手道,“正因為宴兒孝順,才不願過繼於他人膝下,我們有一個好孫子。”

這事說到底是他做得不妥,本來過繼是好事,但是壞就壞在誠王世子也隻有一子,一旦封宴被出繼,誠王世子後代香火就斷絕。這等奪人子嗣之事,如果不是因為皇室子嗣不豐,不是因為封宴的身份正合適,合該另擇他人才是。

假如封宴願意還罷了,是兩相歡喜的好事,但是現在他不願,就不能強壓著他過繼。

那邊熙寧帝既欣慰封宴的孝心,又苦惱於如何說服他改變心意,封宴卻迎來了自己的危機。

自古以來權勢動人心,江山多嬌引無數人折腰,一個失去了嫡脈繼承人的皇位,就像散發著香味的肉塊,勾得人垂涎欲滴。

皇室不是隻有誠王府一脈,彆忘了跟熙寧帝同輩的還有兩位老王爺。熙寧帝和誠王子嗣不豐,而這兩位異母兄弟的王爺卻是開枝散葉,子孫繁茂。

誠然不管從禮法上,還是血脈親近上,誠王府都是當仁不讓的第一選擇,封千壁和封宴必然優先於他們被納入熙寧帝視線範圍。

但是,生於皇室,沒有野心的皇子不是好皇子。麵對著九重寶座,萬萬人之上的至高權利,不滋生野心簡直是太難了。

太子的逝去,令本來沒有機會的人看到了希望,就像是一條引信點燃了深埋的**,暗潮四湧。

眼看著封宴頻繁進出皇宮,欲來越得到熙寧帝的重視,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出頭的椽子先爛,封宴無疑成了讓人除之而後快的目標。

當封宴出宮騎馬路過長安街口時,利箭破空聲襲來,暗箭冷酷地穿過人群射向封宴。

“少爺小心。”洛輝飛快地從馬上撲了過來,一邊揮劍打落射過來的箭羽,一邊擋在封宴身前,“列隊,保護少爺。”

這突來的騷動立即打亂了了平靜的街市,人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四散逃開,場麵變得混亂而嘈雜。

封宴騎在馬上,冷冷地看向箭羽射來的方向,精致的臉龐上一片冷凝。

對皇位的爭奪,從來伴隨著血淋淋的陰謀詭計和無數的人命,在踏入京城的刹那間,他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特彆是當熙寧帝種種騷操作出來,無異於將封宴放在了火上烤,成了所有有意皇位人眼中的靶子。

封宴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切風平浪靜,有熙寧帝的偏愛就萬事大吉,那才是找死呢!

他從來對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王府中小郡主身邊被守得水泄不通,令人無處下手。至於他自己,更是護衛不離身,舉凡外出都是層層疊疊地護衛相隨。

但是他還是覺得惱怒,為對方的肆無忌憚,喪心病狂,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