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1 / 2)

離開靜室,封宴走出茶樓時手裡已經提了一疊剛出爐的,熱騰騰的蜜三刀。

沒有在外停留,封宴打馬趕回宮中。

一進宮門,他立即朝著熙寧帝的寢宮而去。

這些日子皇帝陛下偶染風寒,一直在宮中靜養,而陪伴在側的就是孟貴妃。

照理說封宴一介男丁留在宮中不合適,早前他也想搬出去,但是熙寧帝一直不許,理由就是希望祖孫間多培養感情。

很難說清楚熙寧帝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皇帝,他對外示人的一向是仁君的形象,因此在他手下的大臣日子不難過。但同時,也表示他不是一位大膽進取改革的君主,隻能做一位守成之君,對興朝的很多利弊睜一眼閉一隻眼,提倡無為而治。

對封宴也是希望他能循規蹈矩,不要作個昏君暴君,彆的沒有多大要求。

而在感情上,他卻期望看到封宴和孟貴妃親密無間,似乎這樣就能放心將愛妃托付給人照顧,所有暗藏的縫隙都不存在似的。

也不知道他是天真還是樂觀,然而實際上無論是孟貴妃和封宴沒有人真正想當親熱的‘祖孫’,隻不過是有誌一同的在他麵前偽裝維持表麵情罷了。

孟貴妃心機深沉,她不可能毫無戒備的真將封宴當作自己的‘好孫子’;而封宴也做不到對孟貴妃假意討好,甚至曲意奉承,儘管他知道這樣做對自己的處境更有利,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總有一些堅持,是不能妥協更改的。

那種骨子裡的疏遠,熙寧帝也許看不到,孟貴妃卻能直觀的感觸到,這也導致她對封宴始終懷著深深的警惕,甚至生出防備之心。

興慶宮。

總管太監迎出來,躬身道:“太孫殿下來了,陛下□□叨著你呢。”

封宴麵上掛上擔憂:“皇祖父身體可好些了?”

總管太監:“早晨喝了藥,如今已然大安,隻是還有些許乏累,貴妃娘娘正陪著陛下呢。”他輕聲提醒道。

看了他一眼,封宴含笑點頭道:“那我去看看皇祖父。”

總管太監讓開身子:“殿下請。”

熙寧帝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在前殿設置了一個臥榻,他半倚著拿著一本書看,宮女跪在他腳下輕輕捶著腿。

而在寂靜無聲的宮殿裡,旁邊那高高的案桌上,壘起了一疊疊奏本,而端坐在上麵,靜氣凝神翻看處置一本本大臣呈上奏折的卻是孟貴妃。

她時不時皺眉苦思,時而堅定地落筆,間或撒嬌地向熙寧帝求助,蒼白虛弱的皇帝則是帶著寵溺的微笑起身走向她,倆人肩並肩擠在同一張椅子上,喁喁細語親密無間。

孟貴妃彆的本事不論,光是憑著她死死抓住皇帝的心,這麼多年愛寵不衰,並且有越來越得寵的架勢,要說他們之間是真愛封宴也是相信的。

熙寧帝就不用說了,他對孟貴妃可謂是予取予求,除了‘皇後’的寶座因為太子臨終要求沒有給她,絕對是妥妥的真愛;至於孟貴妃,要說不愛皇帝吧,那這些年人家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起碼在皇帝心裡,他們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有情人。

封宴入眼見到的就是熙寧帝抓著孟貴妃的手,正在奏折上落筆寫著什麼,孟貴妃笑眯眯的。

不可否認,封宴這一刻真的有被酸到的感覺,他踏出的腳步不自覺地就重了點。

上首的孟貴妃似笑非笑地看過來一眼,似乎並不忌諱讓他看到自己代替熙寧帝處理奏折,甚至帶了一絲漫不經心,抽出手招了招道:“是宴兒回來了,快過來,你皇祖父剛才還說起你呢!”

倒是熙寧帝像是尷尬,掩飾性地舉手遮著唇邊咳了幾聲,讓孟貴妃代為執筆,落在言官眼中就是一個妥妥的後宮乾政,那些大臣不急了才怪。

也就是仗著在自己的寢殿,周圍侍候的都是自己人,才沒有泄露絲毫風聲。

封宴眨了眨眼,隻當沒有發覺其中的不妥,無知無覺地漫步上前:“給皇祖父,娘娘請安,祖父的身體今日可安康,太醫是怎麼說的,可是無恙了?”

他小嘴呱唧呱唧的,出口就是一疊聲對著熙寧帝的關懷,小眼神裡將對長輩的擔心表現得淋漓至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