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什麼氣兒啊!(怎麼回事!蕭勉不是不會死...)(2 / 2)

他方才雖然意識無限地縮小,可是他也模模糊糊的能夠聽到外界一些東西,他聽到她在他耳邊說的話,蕭勉無法想象,她竟然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不僅以他為世界,甚至要為他殉情。

蕭勉已經記住了自己經脈淤堵之處,本該馬上原地打坐,好衝擊境界,再進一重。

再一重,他便是星重極品修為,他才被師尊帶回宗門八年,八年的時間星重極品,他會是整個門中唯一一個進境如此快的弟子。

可是他卻沒有動,或者說他動了,卻隻是抬起雙臂,不受控製地抱住了身上還在因他醒來喜極而泣的冷慕詩。

她曾救自己性命,現如今又為自己偷丹。

這恩情,蕭勉不知如何報……

他閉上眼抱住了冷慕詩,冷慕詩伏在蕭勉的身上,被他一摟,兩個人徹底嚴絲合縫地抱在一起,臉貼著臉。

山風裹著繚繞的靈氣,豔陽攏著相擁的男女,這幅人間美景,神仙見了也要豔羨。

蕭勉覺得自己的心脈或許受到了藥力的影響,十分的不穩,臉也熱辣辣的,整個人都燒起來一樣,像是被包裹在了沸騰的岩漿之中。

他覺得自己的骨肉幾乎要被融化……

而他緊扣懷中的冷慕詩也感覺到他確實熱了,相比於屍體是熱了不少,好像還高熱了?

而且他有點不對勁。

冷慕詩鬆口氣了,既然蕭勉沒有死,那她就不怕了,不怕後她又開始研究這藥的藥效,所以方才蕭勉是假死。

冷慕詩又開始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吃,這要是吃了,蒼生院裡她假死的話,保準進赤蛇肚子,要不也是被一直企圖複仇的魔蛛給吸剩下一層皮。

若是蒼生院外吃了,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蕭勉有一陣子都涼了。

這是在無人的山崖邊,她忙活了這麼久他才緩過來,且他本身功法也厲害,若是換了自己這毫無修為可言的身體,估計醒得更晚,等醒了,也被太初山給活埋起來了。

所以花掩月真是好黑的心腸!

冷慕詩再次在心中罵罵咧咧,同時撐著手臂掙開蕭勉的懷抱,把兩個人從貼在一起的狀態撕開,翻身坐在了蕭勉旁邊,悄悄將草叢裡麵的法則對準了兩個人,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蕭勉慢慢搖頭,抹了下方才兩個人貼著側臉處的微微潮濕,是用手背,然後他盯著自己的手背微微發愣,他竟然沒施清潔術的欲望。

“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冷慕詩問。

蕭勉看著她關切的神色,微微抿唇,心脈處更加的難受,說不出的感覺,有些酸酸澀澀的滋味從舌底蔓延開來,如同吃了還不曾成熟的野果。

但他慢慢搖頭,低聲開口說:“沒有。”很舒服。

一想到他窺見那些自身的淤堵之處,還未動手疏通,便覺得已經通身舒暢。

他頭發有些亂,雙頰通紅,一道道的還有不太顯眼的指印,頭上還粘著草葉,相對平時肅整的樣子來說,過於狼狽,很顯然是被冷慕詩剛才左右開弓給抽的。

冷慕詩有些心虛地上前一些,給他整理了下儀容,把側邊下巴上尤其明顯的指印,用他垂落的長發蓋住。

她這才說:“蕭哥哥沒事就好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丹藥害死了蕭哥哥,差點抱著你跳崖殉情了。”

蕭勉神色不明,雙眸幽深地看著冷慕詩,雖然方才意識不清之時,已經聽她哭著說了一次,他卻還是問她:“為什麼,若是死了,你把我推下去不就好了。”

“那怎麼行呢!”冷慕詩心說你可是太初宗五長老得意弟子,太初宗大陣罩在頭上,她要是害人性命,不可能不被知道,搜她的魂魄也會知道的。

到那時候最好的下場就是她設想的被廢掉經脈滿地亂爬,她不想爬,才想著跳崖死個痛快。

可說肯定不能這麼說,冷慕詩心裡有了一個十分沒人性的主意,就在剛剛冒出來的。

她腦中過了下畢生看的話本子裡的精髓劇情,開口就是聲淚俱下:“若是蕭哥哥因我殞命,我如何能夠獨活……”

她淚汪汪地拉著蕭勉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偏頭將滾燙且大顆的眼淚砸在蕭勉的手心:“我家族慘遭滅門,這世上再無親人,若是沒了蕭哥哥,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眷戀……”

“你不是還有個妹妹嗎?”蕭勉手心很癢,好像這癢的滋味,順著手心正在一路朝著他的心口爬。

他連忙慌張地收回了手臂,冷慕詩也一哽。

在蕭勉醒過來之後就回到了冷慕詩身體的粉蓮,在冷慕詩的腦子裡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尖笑,冷慕詩也差點沒繃住,她把冷天音給忘了。

她低頭,忍笑忍得表情扭曲,但是再抬頭時眼淚卻再度滾下來,她對蕭勉期期艾艾地訴說起了家族往事,說明了她和冷天音這輩子都不可能親親熱熱做姐妹的原因。

蕭勉有記憶之前一直在山中,後來就遇見了師尊天虛子外出,將有靈根的他帶回宗門,他雖然本身不知道何為父母親人,無法對冷慕詩共情,卻聽聞之後,也不由得憐她淒苦身世。

“沒事的,現在你們姐妹分彆拜入了二長老和五長老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蕭勉安慰冷慕詩,還猶豫著伸手摸了下她的發頂。

“我過得好與不好,全要看蕭師兄了!”冷慕詩就坡下驢,眼淚戛然而止,破涕為笑,本來她不屑說這些淒苦身世,平白遭人憐惜恥笑,都是她不需要的。

可她需要蕭勉的!

“蕭哥哥,你也知道,我雖然生為冷家嫡女,但自小便不如我妹妹受寵,”冷慕詩說,“五長老雖為我活祖宗,卻對我也並無什麼關切愛護之情,修真界入了道,凡塵七情便斷了一半,他不在意我死活的。”

蕭勉聞言想要辯解,他的師尊是待他很好的,可是蕭勉想到了他一直求師尊去二長老院裡解救冷慕詩,師尊卻總是不肯答應。

他便眉頭微皺,也不知怎麼辦。

冷慕詩繼續哭著訴說:“我這等修為,能夠拜入內門我以為簡直撞了大運,可是沒想到……”

她聲淚俱下聲情並茂聲聲泣血地講述了在蒼生院裡麵的淒慘遭遇,把花掩月形容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頭,整天煉製毒藥給她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親口威脅她叛出師門必死雲雲。

蕭勉哪聽過這等殘害弟子的事情,頓時義正言辭地要幫著冷慕詩去找掌門,最後被冷慕詩仔細分析眾長老對二長老的態度,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什麼的,給硬按住了。

開玩笑,她要的可不是鬨大事情,留在蒼生院是她自願的。

但是她確實有點痛苦難言的地方,就是每日花掩月煉製的丹藥吃不完。

她也喂了院子裡麵那些畜生一部分丹藥,可是花掩月的丹爐太大了,冷慕詩為了多吃些正常的食物,也少遭一些罪,又鑒於蕭勉是男主角死不了,涼透了還能詐屍的定律――她決定哄蕭勉幫她吃一些丹藥。

冷慕詩哭訴加上裝可憐,又言語間挾恩圖報,花費了大半天的工夫,成功把蕭勉說服了。

蕭勉承諾幫她吃一些丹藥,並且兩個人在黃昏分手的時候,還約定了每隔三天,就在這山崖邊上見麵,冷慕詩把吃不掉又不能扔的丹藥拿來給蕭勉吃,並記錄他的反應。

蕭勉其實不是個傻的,他但凡要是傻,也不至於這般討同門和天虛子長老的歡心,還討同門好多小師妹的喜愛。

他善良且正直,又鳳表龍姿,靈根純淨天資極高,每每出門曆練,也十分照顧同門,是個標準的、凡間人認為的那種道骨仙風的少年仙君。

但是他和冷慕詩之間,他差就差在長在山門見識太少,又不通各種複雜的感情,沒有見過冷慕詩這般長了三寸不爛舌的損種。

他更不知道這世上有人能把插科打諢和淒苦賣慘切換得如此自如流暢,連眼淚都像是放在儲物袋裡麵,無需情感觸動,直接拿出來就流,想流多大顆就流多大顆,直接朝著人心最柔軟的地方砸。

炙熱滾燙,讓蕭勉無所適從,隻能傻傻點頭,答應了她堪稱荒謬的要求。

做她的試藥人。

夕陽西下,天邊彌漫赤金色美麗的雲霞,蕭勉這個被冷慕詩藥得死去活來,還傻兮兮地答應她以後持續為她含笑吃毒藥的傻子,把冷慕詩送到了蒼生院的門口。

冷慕詩解決了一件心腹大患,神清氣爽,笑得神采飛揚,一雙狐狸眼眯縫成細細的一條,笑臉被這漫天霞光鍍得溫暖迷離,幾乎要晃瞎了蕭勉的眼睛。

“蕭哥哥,你可真好,”冷慕詩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拉著蕭勉的小手晃悠,把蕭勉晃悠得覺得自己頭暈目眩,藥力未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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