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而溫柔(魚肉有點淡,給我吃點蜜...)(1 / 2)

冷慕詩向來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尤其是男歡女愛,在她看來沒有煉丹來得實在。

隻是蕭勉這溫水煮青蛙的後勁實在太大,冷慕詩驚覺的時候, 已經熟到皮肉稀爛,再想費力跳出沸騰的鍋, 根本不可能了。

可情愛是什麼?

曾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娘親深受其害, 那種將一切歡愉和痛苦都係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做法,像一場注定會輸得體無完膚的賭注。

她娘親何止輸得體無完膚,她輸到含恨而終。

冷慕詩曾經發誓, 絕不讓自己陷入此等境地, 也絕不為誰走偏了自己的路。

蕭勉的出現是意外, 她也無數次地推拒過, 可蕭勉到底是與她那隻會空耗旁人,求索無度不曾回饋的父親不同。蕭勉對她這麼久以來, 幾乎是無所求的。

他付出了比真的戀人還要多的溫柔,潤物細無聲地照看了她這麼久, 殫精竭力同進同退, 直到現在的舍生忘死。

冷慕詩不可自抑地想要回應蕭勉, 哪怕這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適, 哪怕她們甚至可能沒有未來。

她捧住蕭勉的臉, 毫無形象地哭了幾聲, 聲音壓在喉嚨裡難聽死了,像被捆上了四蹄兒, 在屠刀麵前, 瀕死嚎叫的豬。

但她這會也真的顧不得什麼形象, 無數的情緒堆積在心口,需要尋找一個噴發的出口, 她就宛如那經年不曾泄洪的大壩,馬上就要垮了,還能顧得了什麼?

而蕭勉卻聽著她這灌耳的魔音,傻在了當場,他腦子裡不真實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和冷慕詩堆積的情緒一樣,堵住了他的理智,他甚至有那麼一時片刻,在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

難不成是他們陷入的這魔獸是有致幻作用的,否則為什麼……為什麼屢次拒絕他的人,會哭著吻他?

蕭勉遲疑地抬起手,沒有急著去抱冷慕詩,而是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沒有知覺。

果然是在做夢。

他轉動眼珠,又掐了一下,還是沒有知覺,冷慕詩的豬叫聲卻陡然尖銳起來。

“嗚啊――”

“你掐我乾什麼!”冷慕詩被連掐了兩下,一腔波濤洶湧的悲愴被蕭勉兩把擰得無影無蹤。

“還擰了一整圈,”冷慕詩不得不鬆開了蕭勉,坐在地上使勁揉自己的大腿根,“你這什麼毛病啊!”

蕭勉還維持著半跪的姿勢,傻兮兮地看著冷慕詩,他麵上被冷慕詩報複性地擰得雙頰還火辣辣的,但是他卻後知後覺的,心臟開始如同千萬隻小鹿撒歡尥蹶子一樣,瘋狂地跳了起來。

他伸手哆哆嗦嗦地碰了碰自己的唇,那上麵還有冷慕詩啃咬過後的濕潤,他沒有做夢,也沒有進入幻境,這也不是能夠歸結為好兄弟的舉動!

蕭勉如同被人當頭淋了一壺開水,頭皮麻到發疼地反應過來,接著朝著正拿著布巾擦自己的眼淚鼻涕的冷慕詩撲了過來,像個要吃人的魔獸,把冷慕詩“啪”一爪子給摁地上了。

冷慕詩被他震得胸腔腦子都“嗡”的一聲,好在她身處這上下左右全都是屬於魔獸的肉壁,拍的是挺響,但是不疼。

她躺在地上看著蕭勉撐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那眼神瞅著有些嚇人,幽黑幽黑的像望不到底的深淵,還卷著不詳的絲絲紅光。

不好,刺激得有點狠了。

冷慕詩心想她太衝動了,蕭勉隻不過是一縷意識,對於天魔魔丹來說,實在是太脆弱了,她要一下把人給刺激沒了,抱頭痛哭也來不及。

於是冷慕詩連忙抓住蕭勉的手臂,開口說:“哥哥你彆激動,穩住,彆再掐我也彆胡思亂想,這就是……”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蕭勉已經尋著她的唇低下了頭。

冷慕詩呼吸一窒,蕭勉在距離她嘴唇不到兩指處停下了,雙臂就撐在冷慕詩的身側,垂落的長發把她整個人都籠在其中。

冷慕詩手已經不自覺地攀上了他的肩膀,蕭勉卻沒有直接壓下來,而是開口,聲音如同撕裂般的帶著啞,“怎麼……不推我?”

冷慕詩抿了抿唇,呼吸跟他糾纏在一起,就著這麼近的距離,看著蕭勉疑惑的神色,將他的隱忍和克製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笑說:“你嘴唇挺軟的,哥哥。”

她連蕭哥哥都不叫,直接用那種軟軟的調子叫哥哥。

蕭勉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用絲線纏住,再瘋狂地收緊,絲線勒入了心脈,致使他疼得狠狠擰了下眉。

冷慕詩眯著眼沒能等到蕭勉的吻,卻見蕭勉一偏頭,“噗”的一聲,一口血噴在冷慕詩的耳邊,腥熱濺在她的側臉上,把她噴傻了。

蕭勉用袖口抵住了自己的嘴,已經撐著手臂起來了,冷慕詩也跟著坐起來,倆眼睛比剛才強忍著眼淚的時候瞪得還圓,簡直要脫眶而出,在蕭勉的身上撞出倆窟窿。

“你怎麼回事!”冷慕詩抓住他手臂,想要探入經脈,奈何自己身上靈力所剩無幾,沒能成事,“你什麼時候受傷了,怎麼吐這麼多的血?”

冷慕詩緊張地去檢查他,她記得蕭勉的傷應該隻有後腰,是那影修說的他在五尾妖龍把她給抽得朝地上栽去的時候,蕭勉不管不顧地去接她,飛身而起的時候,被一隻伺機而動的翼魔給抓了一下後腰。

雖然很快有傀儡獸把翼魔趕走,蕭勉後腰還是被結結實實地抓了一把。

難道是她刺激得太過了,魔氣入體太快,導致魔丹覺醒了?!

冷慕詩伸手直接朝著蕭勉的腰上摸,要去掀他的衣袍查看傷勢,蕭勉連連蹬著腿後退,他此刻太過動情,心脈處守宮砂無形收緊,快要將他心脈撕開了。

“彆……”蕭勉氣喘不止地架住冷慕詩的雙手,眉目微皺道,“我沒事的,你隻需讓我獨自待一會便好。”

蕭勉唇上血色豔紅,將他整個人都襯得宛如剛吃完了死孩子,妖魔非常。

他眼中不詳的紅光纏繞不去,冷慕詩摸出儲物袋裡麵的坤侖盤,湊到蕭勉的身邊,看著上麵修真者的符文走了兩個刻度,魔族的符文走了整整四個刻度。

大事要不好啊!

冷慕詩按照蕭勉說的後退了一些,閉目坐在了蕭勉不遠處。

兩個終於情腸互通的小情侶,卻一個比一個糟心,蕭勉是想親近親近不得,冷慕詩是瘋狂地在琢磨著要怎麼壓製。

影宗的尹一說他手上有一味藥方,是素日他們影宗壓製心魔的方子,若是她能夠煉製出來,或許能壓製蕭勉的魔氣。

他跟冷慕詩要的,如冷慕詩之前設想的一樣,是能將招式封存在其中的丹藥,以便隨身攜帶。

原來早在冷慕詩之前,影宗一位擅毒藥的藥修,便已經有了這方麵的設想,但也僅僅隻是一個設想,因為這聽起來太過天方夜譚。

尹一說他那個師兄天資奇高,卻多年以來醉心毒藥,設想封存招式和攻擊,卻屢次失敗,直到他看到了能夠操控死魂,還煉製出了封存幻生狐妖力的丹藥的冷慕詩,這才震驚不已也興奮不已,他覺得冷慕詩或可一試。

他們做了交易,冷慕詩若是拿出了那種能夠封存招式的丹藥,他們就提供壓製蕭勉身上魔氣的藥方。這等藥方是修真界的違禁品,因為修士入魔強行壓製,必成大患。

影宗修士常年遊走在王侯將相身側,他們不僅殺邪祟,也殺奸佞,因此他們比尋常的修士,更加容易心魔叢生。在影宗,每次做完任務歸來的影宗修士,宗門都會賜藥,賜的便是這壓製心魔的藥物。

尹一承諾冷慕詩,隻要她能夠煉製出他說的那種丹藥,他不光提供藥方,還會為冷慕詩尋來煉藥所需的一切。

這等誘惑實在太大了,最重要的是,無論違禁與否,壓製住魔氣不讓天魔覺醒,是冷慕詩留住蕭勉的唯一方式。

她必然要答應,並且已經留下了和尹一通信的方式,回到宗門她便會開始嘗試,好早日拿到壓製魔氣的藥方。

本來冷慕詩計劃中,她跳崖走劇情,按照劇情受些小傷也沒關係。

這段劇情本來就是女配為了爭奪男主的愛跳崖受傷,眾人尋不到她將她遺落在秘境,然後她被後來的救援弟子發現,出去之後更加恨上了女主角。

按照計劃,蕭勉跟著眾人朝著魔族遺境的出口進發,她走完劇情,先拿尹一留給她的信物,去影宗求一份藥,給蕭勉喝下,他的魔氣便不會發作,留給她足夠的時間回宗門去想辦法。

因此尹一給冷天音下了無關痛癢的藥,幫她把蕭勉引過去,可冷慕詩千算萬算,沒算到蕭勉跟著她跳下來了。

冷慕詩更沒算到的是,她居然也情不自禁,親了蕭勉,這會兒怕是導致他魔氣入體,不能再等了!

冷慕詩心中百轉千回,也不過幾息,她最後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這裡也暫時出不去,於是她手指摸到自己的儲物袋,將裡麵的五行丹摸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蕭勉在閉目靜心,他體內靈力潰散無法調息,又乍然得償所願,心中情潮難抑,心脈處的撕裂疼得他眉心緊擰,正盤膝竭力調整。

可無論他怎麼想要排除雜念,腦中都不斷地在想冷慕詩親吻他,和叫他哥哥的一幕,蕭勉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像玄竹說的那樣,妄動情念欲念經脈撕裂而死了。

冷慕詩含著丹藥湊近,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他整個人都亂極了,驟然被捏開了嘴,冷慕詩騎過他的膝蓋,捧著他的臉將一粒什麼東西直接頂到他喉嚨的時候,蕭勉才猛地睜開眼。

冷慕詩已經輕車熟路地在他喉結處用手指滑了幾下,順暢地讓他咽下了丹藥。

“是什麼?!”蕭勉已經猜出來了,他推冷慕詩,想要把丹藥吐出來。五行丹何其的重要,他不能就這麼把能夠救她於危難的藥給吃了。

可是冷慕詩卻生硬地扳著他的脖子,不許他催吐,還冠冕堂皇地找了一堆借口,“快吃了,你受傷了,現在我跟你不知道在什麼魔獸的口中,我本就不善戰,你要趕快痊愈好帶我出去!”

“我的傷沒事的!”蕭勉急道,“你快彆鬨了,我嘔血是因為情動難抑,牽動了心脈處的守宮砂!”

他說著拉開前襟,給冷慕詩看他鎖骨下方的紅點,冷慕詩垂頭一看,指尖發癢地戳了下,雖然驚訝但卻不見著急,疑惑問,“你怎麼也有這個東西?”

玄竹是因為和花掩月一體雙魂,相互感知,作為玄竹男體時每日晨起的不可避免,都讓花掩月惱怒不已,因此才給他點了守宮砂,讓他半點不許動妄念,自我紓解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