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我願意嫁給魔界帝尊,以平...)(1 / 2)

“你還惦記蕭勉嗎?”粉蓮觀察冷慕詩沉下來的臉色, 用當初冷慕詩勸她的那番話勸冷慕詩。

“天涯何處無芳草,這還是當時你勸我的話呢。”粉蓮幻化成人,這些日子她吃了冷慕詩給的低階化形丹, 好歹不口歪眼斜。

粉蓮上前摟住冷慕詩的肩膀,哥倆好的拍著她肩膀說:“你都知道了那魔界帝尊是要來迎娶誰了吧。”

冷慕詩當然知道, 她比誰都先知道, 因此沒有說話,隻重重吸了口氣。

粉蓮又說:“要我說你也不必執著,我約個時間, 你見見小梅的蛇修師兄吧?”

冷慕詩抓著她手臂把她甩開, “滾蛋彆煩我。”說著又要去山洞裡麵煉丹。

“哎, 也不知道那魔界帝尊怎麼想的, 冷天音那丫頭也就長得勉強能看,其餘真是乾啥啥不行, ”粉蓮說,“你不知道, 她修行可勤奮, 但實際上是個榆木腦袋, 不開竅啊, 現在這點修為要不是易圖手把手掰開了揉碎了教, 她連星重中品都到不了你信不信?”

“魔界帝尊是眼睛瞎了麼, 居然喜歡那麼個中看不中用還老愛哭……啊!”

“啊!”

“你乾什麼呢,發什麼瘋呢!啊!”粉蓮一雙手說不上捂住哪裡好, 全身上下這裡疼一下那裡疼一下, 是冷慕詩催動坐騎契約, 在懲罰她。

粉蓮想著安慰人,結果把人安慰火了, 拍馬屁又拍在了馬蹄子上,被一腳蹬出了碧岩窟。

她走了之後,這處又恢複了一片死寂,半點人氣兒也沒有,冷慕詩自言自語地說句話,都有回音。

“你知道個屁呢,話本子裡麵最愛寫的就是這些屁也不會的鼻涕蟲哭吧精,惹事兒王,專門能恰好就牢牢抓住男主角的心……”

像她這樣的隻知道苦大仇深修煉的,誰會喜歡?冷慕詩連自己都不喜歡自己。

不過劇情裡冷天音的天賦很好的,怎麼可能榆木腦袋。

冷慕詩儘力的驅散自己心中的那一絲絲,一縷縷和她失去的那部分靈魂糾纏在一起的難過,依舊在這碧岩窟裡麵安心煉丹。

本來她一直這樣,外麵發生什麼不發生什麼,和她的關係也不大,她隻是個罪人,但偏偏就有人愛來告訴她什麼。

粉蓮識相的不來了,冷天音卻又來了,冷慕詩真是煩死她欲語還休哭哭唧唧的樣子,在冷慕詩這裡她看不到冷天音哭起來的梨花帶雨,她隻看到她鼻涕拉瞎。

“姐姐,蕭勉他,”冷天音吭哧吭哧了半晌,才說,“他要娶我,他非要娶我,我怎麼能嫁給他,我不可能嫁給他!”

她喜歡的是易圖師兄,他們早已經私定終生,這些時日正準備尋著機會同師尊說的……

冷慕詩站在洞穴的門口,沉著一張臉看向冷天音,“他是天魔,不是蕭勉,蕭勉的意識已經徹底消散了,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反正你還是注定要嫁給天魔,這就是狗屁的宿命啊。

冷慕詩這些天平靜如水的心緒,到此刻又被攪合得烏七八糟,冷天音本來也是抱著妄想,妄想冷慕詩好歹能夠和蕭勉說上話,畢竟他們才是一對啊。

她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修真界和魔界休戰的前提,隻是魔界帝尊娶一個女修,就算太初山不同意,整個修真界也會逼著太初山同意。

人族脆弱不堪,魔界現如今強橫如斯,修真界又根本沒有能夠如一萬七千年前的那些隻差一步登天的大能一樣,能夠合力與天魔一戰,甚至犧牲自我將其封印的修士。

現在魔界帝尊的能力,與書中記載一萬七千年前能動不動以魔氣淹沒一座城池的那位要弱上不止十倍,手下魔將的能力也因為天魔本身的衰弱大大減弱。

可縱使如此,修真界當真要與魔界宣戰,到最後也是個豁出去全部也要兩敗俱傷的局麵。

因此這時候若犧牲一個宗門女修,就能換來和平,沒有人不會同意,除了冷天音自己。

連易圖在這個節骨眼上挑明了和冷天音的關係,都被天虛子以陣法禁錮在了弟子院中。

魔界大軍兵臨山下,距離太初山很近的那些城鎮,那些世代受到太初山庇佑,本來最最安逸的鎮民,現在全都是魔修手中的人質和砝碼。

魔界帝尊在城鎮中的客棧住下,紅妝鋪滿整個城鎮,殷紅如血的紅布裝點了整個人族城鎮的所有地方,這是魔界帝尊要迎娶魔後的排場。

至於聘禮,早早就堆到了太初山的腳下,這麼多年來,魔界在修真界搶奪的所有寶物、法器、兵器,甚至是原本就生長在魔界,卻對於修真界修士來說有價無市的那些魔株魔植,如破銅爛鐵爛菜葉一樣的堆滿了整個太初山的入口。

魔界揚言隻給修真界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一到,若他的新娘不能按時接走,這山腳下的鎮民,便會第一時間魂歸西天,血祭仙魔兩族的戰旗。

冷天音再是不肯,不願,不想,她到底也是個心思純善的修士,就算修真界的仙長不齊聚太初山逼迫施壓,冷天音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山下的那些鎮民成為無辜的犧牲者。

冷天音隻是恨,她恨她的能力太弱了修為太低了,也恨她不知道如何就入了魔界帝尊的夢,成了他非娶不可的魔後。

這幾天門中亂糟糟的,天虛子見著她就唉聲歎氣,個宗門仙長都齊聚太初山上,太初山自然也做好了備戰的準備。

這才第一天,各宗門的仙長好歹還維持著虛假的一麵,以天下蒼生,以萬千無辜性命來試圖說服冷天音,在她油鹽不進地隻顧著哭訴自己並非物品可以交換之後,夜裡她試圖去找易圖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院子被設下了她無法突破的結界。

她和易圖同樣住在五長老的院子,入夜後仙長們再度去濟生大殿議事,而冷天音就扒在自己院子的結界中,看向易圖的院子。

易圖也悄無聲息地從院子裡出來,兩個人相隔不遠,相視垂淚,卻連彼此說話都無法聽到,被兩道陣法阻隔成了兩個世界。

而濟生大殿此刻,正在吵得不可開交,太初山並不同意犧牲本門弟子,交換什麼和平,而其他宗門的仙長便因此搬出了仙盟當初的誓約。

誓約太過久遠,還是一萬七千年前立下,內容也很簡單,“若天魔再生,各宗門須不惜一切保天下蒼生”。

因為蒼生,才是這世界的根基之源,生機之源,和靈力之源。

“昔年那些隻差一步登天的大能們,哪個又不可惜,哪個又當真是心甘情願赴死,更何況太初山的弟子並非是去赴死,而是做魔後。”

說話的是衍宗的一個身著八卦陣圖的老家夥名為畢宿,是衍宗大長老,代衍宗掌門而來,因為擅長推演和預測,人送尊號天祿上仙,是個胡子長得要拖地,是個活了快三千年的、老不死的老頑固。

掌門正平麵色青黑,濟生殿中六長老開口:“可誰又能保證魔族說的休戰便是休戰?!”

“魔修的話你們也信,若他們信口雌黃出爾反爾呢?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還少嗎?若他們接走了太初宗的弟子去做其他的呢,若來日他們再要其他人,是你我之間的一個呢!”

“到那時候我們也要一個個的用修士去換和平,這和凡間獻祭少女給邪魔的愚民有何區彆!”

“眾生平等。”三長老周蘭接話道,“何況那女修,乃是我太初山的弟子,我太初山,絕不做這等堪稱喪心病狂的交換。”

這番話一出,濟生大殿之中,半晌無人開口。這些道理各個宗門又何嘗沒有想過,他們隻是久居上位,隻是覺得犧牲這一個小女修,連壁虎斷尾也算不上,他們隻是覺得無甚關係,隻是覺得何樂不為。

若能以一人換取和平,算是意外之喜,若不能,他們至少能夠趁著這個時間準備開戰。

但是太初山的態度如此強硬,是某些宗門根本沒有想到的。

衍宗的老不死胡子抖著,預測到了人間即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他折損近百年壽命也隻預測到了這一個畫麵,推測不出誘因,卻一個畫麵就已經足以讓他肝膽俱裂。

他朝著其他宗門的仙長看去,卻無人跟他同仇敵愾,於是這商議的後半段,變成了如何聯合對付太初山腳下駐紮的魔修,如何解救那些無辜的百姓。

影宗此次來的依舊是尹一,他帶了幾個宗門弟子,亦是代影宗向來不現世的掌門而來,最終攬下了在開戰之前,去儘力解救鎮中百姓的任務。

影宗神出鬼沒,還有蛟龍鞭專門束縛妖魔之力,是最適合潛伏和救助百姓的。

衍宗的長老畢宿尤不甘心,出口諷刺,“這天魔本也是出自你們太初宗,又因你們看管不利,才造成如今局麵。他瞧上的也是你們太初宗的弟子,說不定再問問那弟子,闡明利害,那弟子自己願意去做魔後呢。”

“山下駐紮的魔修無數,其中還有赤羽,毛猿和素鵲三大魔將,就算影修再擅隱蔽,難道還能夠真的救出城鎮中所有百姓麼?一旦開戰,太初山首當其衝,到時候損失的低階弟子不知凡幾,屆時再想講和休戰,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放你娘的屁,”花掩月實在是聽不下去,上前幾步指著衍宗老不死的鼻子道,“要你做魔後你去不去?!我有辦法將你偽裝成與太初山弟子一模一樣的女修,吃我一粒丹藥便可,到時候你代替那弟子嫁過去,想必您老保命的招式可比太初宗那星重的小修多,活著的幾率也大,你乾不乾?!”

老東西被氣得整個人都抖起來,這時候其他宗門的仙長也開口,不知怎麼的,又吵了起來。

一個個跟凡間初上學堂裡麵的孩童一般,爭論著你為什麼不幻化成女修去做魔後的話題。

尹一聽得腦瓜仁子疼,以術法將自己的身影定在濟生大殿,看著正襟危坐,人卻跑出來透氣,讓帶來的弟子給他把風,身形鬼魅地穿透了禁地之中的陣法,跑到了碧岩窟去了。

冷慕詩這是今天迎來的第三波告知她她的情郎就要娶彆人的人,相比於粉蓮和冷天音,尹一說話更加的直白。

“你為了他變成這樣,被囚在這裡,現在他要娶彆人,你沒看到那有多麼風光,滿城飄紅,簡直比凡間幾十裡紅妝的公主迎親派頭還要大。”

冷慕詩舌尖舔著自己的腮肉,抱著手臂看尹一,嘖了一聲,“你覺得我現在能做什麼,我被囚於此,出又出不去,即便能除去,我跑到他的麵前質問他?還是哭天喊地的要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個負心漢?”

冷慕詩說:“魔界帝尊並不是我的情郎,他頂著的殼子是而已,你難道沒有聽說,之前的蕭勉,隻是一縷意識,他連殘魂都沒有,散去了便是散去了。”

冷慕詩轉身進入山洞,邊走邊喃喃:“魔界帝尊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她不過是個惡毒女配罷了。

本來她是有機會重新開始選擇人生的,可偏偏她不聽法則的話,不走劇情,以為自己能改變一切。

現在怎麼樣呢?一切還是又按照原本的軌跡,生硬地扭轉回來。

尹一皺眉看著她反手在洞口設下結界,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冷慕詩感知到他徹底走了,才閉了閉眼睛,扶著亮著幽幽靈火之光的丹爐慢慢地蹲下,用自己的膝蓋抵住自己的心口。

心有些疼。

她甚至並不是為了蕭勉的消失而痛苦,和什麼狗屁的魔界帝尊要娶冷天音而痛苦,她並非是陷在某種情感之中,無法自拔的人。

對蕭勉她也全無愧疚,她答應愛蕭勉,也確確實實毫無保留去愛他了,用儘全力留不住的,並不會成為她心中的傷疤和某種遺憾。

她甚至想起蕭勉來,更多的都是一切沒有發生的時候,他們在蒼生院中那種快樂的,卻無關情愛的相處。

她的心會疼,為的是她對於自己無論如何掙紮,也無法擺脫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