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的愛26(2 / 2)

台下頓時麵麵相覷。葉澄這麼坦然,他們還挺驚訝的。畢竟這麼做,就是完全把主動權交到記者手裡了。

很快就有人開口:“請問網上流傳的,你在高中時期因為不學無術,欺淩同學被學校開除的事是真的嗎?”

不知道是出於禮貌,還是這人是普晴找來的托兒,第一個問題並不算太尖銳。

葉澄半秒也沒猶豫,他飛快地按了幾下遙控筆,同時回答道:“高中輟學是真的,被學校開除是假的。事實上不謙虛地說,我高中的成績應該強過在座的大多數。

葉澄抬頭看了一眼屏幕:“這是我高中時拿過的省三好證書,全國數學競賽二等獎什麼的,一直在家裡壓箱底,沒想到還有發揮作用的一天。哦,還有高二會考的成績單,一共九科,全都是a。如果還有人不信的話,我願意現場給你解幾道高考數學壓軸題,雖然很多年沒做過,但我對我的智商還是挺有信心的。”

葉澄環視一圈,誠懇道:“有人想試試嗎?”

“至於校園欺淩。”見沒人想試,葉澄轉了話頭,“網上流傳的那件我欺負同學的事,故事時間點是在高三上半學期,對吧?特彆遺憾的是,我雖然是高三那年寒假輟的學,但我高三上半學期並沒有在學校,因為要照顧重病的父親,我申請休學了半年。所以我實在想不出來,我是怎麼從醫院跑到學校,三番四次把他關在廁所,拿燙水潑他的。”

葉澄的聲音很清亮,也很平靜:“休學時間,以及我之前亮出來的這些成績,在我的個人檔案裡都有清晰的記錄,稍後我會去勞動局申請個人檔案的複印件,展示給大家。”

當初葉宜年是吃了猝不及防的虧,再加上與家人決裂的心理壓力徹底壓垮了他,才造成了後麵的一切。但葉澄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應對今天了。

大概是葉澄的態度太過篤定和隨意,話裡的邏輯也很順,一時竟也沒人打斷他,就連往日裡風格最咄咄逼人的娛媒也沒說話,任由他這麼說完了。

等他話音落下,後麵一個高瘦的男子站了起來:“作為公眾人物,你對‘不孝’兩個字怎麼看?”

葉澄笑了。

這才是真的問題啊。大概是季芳澤的麵子,言辭比葉澄預料的要溫和一點,但背後的坑倒是一點也不少。你要是直接問他對親生母親的指責怎麼看,他還能解釋解釋,你這麼問,葉澄可怎麼回答?他當然得回答,不孝是錯的,但這麼一說,豈不是相當於變相承認了他不孝?再解釋也矮了一頭。

說實話,葉宜年那麼多黑料在外麵飛,看上去好像十惡不赦似得,其實隻是看起來多,充個數而已,沒有任何石錘。他之所以被大家唾罵,歸根結底還是在他那個“不孝”的罪名上。

葉澄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如果你口中的“不孝”,指的是她最近找我要錢而我沒給她。對,沒錯。我確實沒給她,而且還不接她電話。”

葉澄心裡也明白,如果想要在輿論中取得不敗之地,他應該表現地再可憐一些,最好是先出於對母親的“敬重孺慕”,隱忍不發,任由彆人質問懷疑,潑臟水,到最後“被迫”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紅一下眼圈,掉上幾滴淚。如此這般,才算是站足了上風,清清白白甩身離開。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葉宜年已經死了,隻是暫時待在葉澄的係統空間,待到葉澄完成葉宜年的心願,就會徹底離開,輪回轉世。這幅殼子裡待的人是葉澄,他隻想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實在懶得跟他們虛以委蛇。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頓時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也明白這個問題背後的陷阱,但猜測多少種可能,都沒人想到葉澄會這樣說。

沒有沉默,沒有委婉,沒有官方或者太極,也沒有什麼委屈作態,葉澄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平靜,很自如,在這種場景下近乎是鐵石心腸的冷漠了。他完全沒有半點回避,直接就把話題切入到了他和母親的矛盾中,並且毫不顧忌地承認了自己拒絕給母親打錢的事實。

媒體立刻就激動起來了。很多人麵上都閃過不可置信,甚至是義憤填膺的表情。

立刻就有人高聲道:“那你是承認自己棄養寡母了嗎?!”

是超凡娛樂的記者。大概就是收了錢,寫葉宜年第一篇黑料的那個。

“我沒有。贍養父母並不等於對父母予取予求。我認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我都儘到了贍養的義務。”葉澄語氣果斷,玩笑似地聳聳肩,“我不接她電話,主要是她的電話太貴,接一次就要三百五十萬,我實在是接不起。”

超凡娛樂的人卻沒坐下,堅持問道:“但你的母親和舅舅之前接受采訪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我不是很清楚他們怎麼說的,我沒了解過,也不關心。但如果他們非要從錢上找我麻煩,說我不肯贍養的話,”葉澄微笑,“我每月都給她打錢,我有打款賬單。”

那記者尖聲道:“每月三千塊的贍養費,相對於葉先生的收入來說,未免對自己的親身母親太苛刻了吧!”

葉澄看著那個記者,仿佛不是看著找他麻煩的人,而是看一個傻子,眼神充滿了慈愛的那種:“銀行的流水是可以查很多年的,我有最近四個月,每月隻打三千塊的賬單,當然也有之前五六年的,幾十萬,幾百萬的打款記錄啊。”

葉澄看向陳柯,陳柯已經機靈地拿出一摞紙,挨個發下去:“這是我前不久去銀行打下來的,這幾年我的轉賬記錄。我隱去了具體賬號,但是留下的信息可以看出來,另一個賬戶的開戶人是我母親。從我出道以來,單隻是這一張卡,我總共往我母親的卡中轉過上千萬的金額。這種東西也沒必要造假,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屏幕上也顯出相應的照片來,葉澄自己抬頭看了一眼,第一頁是零零碎碎的金額,一千兩千,甚至還有三五百的,他笑笑:“讓大家見笑了,剛開始那幾年沒什麼名氣,賺的錢少。”

是葉宜年剛入行的時候,摸打滾爬,演屍體,演小兵,一頓飯隻舍得打一個素菜,從牙縫裡省下來給家裡的錢。

片場漸漸安靜下來,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葉澄沉聲道:“從我十七歲那年,高中輟學開始養家,一直至今,我自認已經竭儘所能,問心無愧。”

“出道以來,我一直都將收入的大部分交給母親保管,但四個月前,我得知我的舅舅賭博,將家中所有的存款揮霍一空。所以我才改為按月提供三千元的生活費。我母親名下有房有車,三千元完全可以滿足她的生活需要。前不久,母親再次因為舅舅賭博,打電話找我要錢。我實在拿不出來那筆錢,又不能忍受討債電話的騷擾,所以更換了電話號碼。”

“我不知道大家對‘孝’的定義是什麼,但是我實在是已經儘力。如果這算不孝,那我也認了。畢竟我一共也就兩個腎,全割了也賣不了三百五十萬。”

有人提出質疑:“葉先生工作多年,近兩年更是流量新星,三百五十萬對你應該不是太大的數額,你這麼說是否有意賣慘?”

葉澄摸摸鼻子,整個人充斥著一種窮光蛋的坦蕩:“那大家可太看得起我了。彆說三百萬十萬,我全身上下,連現金帶卡,連三十五萬都沒有,無房無車,無固定資產。當然這話大家可能不信。所以我說一句大家信的。”

葉澄看著鏡頭,聲音不大,但卻有一股銳利在裡麵:“我上次說過,那是我最後一次為他還賭債。彆說我沒有錢,就算我有。既然我當初說了一分也不會出,就一分也不會出。”

“葉先生,你和你母親所說的言辭完全不一致,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葉澄不在意:“我手機裡有聊天記錄,如果後續需要的話,我會放出來。”

“葉先生這麼說,是否對你的母親和舅舅心懷怨念?”

葉澄禮貌地微笑:“那倒沒有。我很清楚這世上沒有誰必須愛另一個人,哪怕是血脈親人也一樣。她是我的母親,對我有過生恩養恩,我也會儘到贍養義務,為母親的晚年生活提供保障。”

“那葉先生的意思是,你的母親是為了錢,故意出來汙蔑你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或許在我母親和我的觀念中,對‘孝順’這個詞的定義差彆很大,畢竟有二十年代溝。”

後麵的一些問題,有的態度平和,也有的一看就是為難和陷阱,葉澄準備充分,心理素質也足夠好,都從容地應對過去了。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場發布會的重頭戲一共有兩個,一個是葉澄被親人指責“棄養寡母”,另一個是他和季芳澤的關係。

等到葉澄邏輯清楚,證據分明地解釋完,暫時沒有什麼漏洞被揪出來,這個話題過去了,另一個話題自然就浮上水麵。

大家明顯對這件事興致高漲,下麵提問的速度也越來快。

“葉先生對今天中午季氏的那場發布會怎麼看?”

“葉先生,你們之間的關係確實像季先生所說的那樣嗎?你為什麼會拒絕他?是因為他有什麼不良嗜好或缺陷嗎?”

“網上被爆出來你們出入同一小區,這件事你怎麼解釋?是季先生對你有什麼強迫行為嗎?還是說季先生對你們的關係撒了謊?你們其實同居了?”

葉澄的表情比之前嚴肅了很多:“我和季先生是朋友。之所以會進出同一個小區,是因為我出於個人原因臨時搬家,季先生將小區中另一套房子借給我暫住。”

“前幾天,季先生確實向我告白,我選擇了拒絕。但絕不是因為網上流傳的什麼缺陷,不良嗜好。事實上,季芳澤先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青年,品性正直,為人良善。我之所以會選擇拒絕,是因為我本人屬於無性戀。”

網上關於季芳澤的惡意揣測很多,畢竟在大家看來,你那麼有錢,長得又好,條件明顯甩葉澄十八條街,卻被葉澄給拒了,肯定是你有什麼嚴重的毛病啊。

葉澄的這句話簡直像是一顆炸彈,比之前的每句話都勁爆,直接把人群炸懵了。

這個世界背景,公眾對性向的接受度很高,藝人不必刻意掩飾自己的性向,但公然宣稱自己是無性戀的,還是第一個。

至少這句話說出口,葉澄以後再想談戀愛,就得仔細掂量一下了。

這時候,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三秒,突然響起的發問聲,就很明顯:“那葉先生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到達‘生活不平凡’集合地點時麵色疲憊,前一天夜裡到底去做了什麼?為什麼你丟失的手機,會在你從節目回來後,和季先生同時出現。你是前一天夜裡,把手機丟在季先生那裡了嗎?”

葉澄:“……”

我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嗎?

整場發布會上,無論是什麼樣刁鑽的角度,多麼刻薄的問題,葉澄的回答從來沒有打過磕巴。這還是葉澄第一次麵對問題沉默。

記者們瞬間聞到了蹊蹺的味道:“怎麼了?這個問題不方便解釋嗎?”

“手機的話,確實是丟在了芳澤那裡,我們也是因為這個認識的。至於前一天夜裡,我到底去做了什麼過量運動。”葉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安詳微笑,“如果諸位一定想知道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過來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對我的智商,產生了真切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