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琢玉郎23(1 / 2)

第23章

石灶裡已經燒了旺旺的火,乾柴在灶中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鍋裡正煮著東西,騰騰的白煙從鍋蓋邊冒出來,這屋子裡暖意融融,與外麵的冰天雪地分隔成兩個世界。

季芳澤在外麵處理兔子。葉澄溜溜達達地走到灶邊,熟練地揭開鍋蓋,給自己舀了一碗薑茶喝。

**的薑茶順著喉嚨流下來,葉澄隻覺得五臟六腑都沁滿了暖意,仿佛泡在溫泉裡,渾身都鬆懈了下來。

說起來,這山間的木屋,就算比起營房也要簡陋一些,更不用提,和上一世現代社會的生活條件比。但葉澄就是覺得,這裡和他們上一世的家差不多。

大概家這個字,不在於地段,大小和家具這些,隻在於裡麵的人罷了。

葉澄喝完薑茶的功夫,季芳澤已經把兔子處理地乾乾淨淨,拎回屋裡,抹調料,準備下鍋。

這一世的季芳澤,雖然身世貌似比上一世還要好,但因為常年跟著惠和大師做“自由流浪者”,倒不像上一世那樣十指不沾陽春水,家務多少都會一點。

葉澄看著他熟練地抹調料,心想:失策失策,當初跟他們顯擺的時候,竟然還說得謙虛了。

葉澄坐在灶邊添柴,有一點遲疑:“我不知道你這裡有人在,回來地早了些。”

今天之前,葉澄從來沒在季芳澤這裡遇到過問診的人,現在聽說了季芳澤“不過未時”的規矩,也就明白了大概。

季芳澤的手微頓,語氣淡淡:“怎麼?怕人知道啊?”

葉澄聽出其中危險的意味,連忙搖頭:“豈敢豈敢。”

他原本是打算憑借“癡情”的噱頭,連帶著把自己宣傳成“勵誌人生”,“行走的雞湯”,但重新遇到季芳澤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升華。一個真正的漢子,不應該總是想著走捷徑!他要依靠自己真正的實力!聲名鵲起!青史留名!

所以他並不介意,被人發現他和季芳澤的事。但是季芳澤讓人避開了自己,或許有他的考量。

這兩句話後,氣氛一下子就沉悶了許多。

季芳澤背對著葉澄,手中動作未停,卻有種麻木的機械感。

那天夜裡葉澄走了,又回來敲門,他打開門放葉澄進來。葉澄沒有給他什麼交代,他也沒有問,就這樣含含糊糊地在一起了。

其實季芳澤是個特彆小心眼,特彆計較的人。

之前葉澄走得急,他沒機會問。但這些天,多少次相處,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下去了。他從來不提季呈佑,也不問葉澄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他不能承受失去葉澄的後果,所以就小心地避開了這邊的雷區。

隻要以後是他的人,再不去想彆人,他也沒必要非得去刨根究底,把所有人的傷口揭開。就像師父說的那樣,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

但是,真的能以後都是他的人嗎?

他見識過葉澄對那人的深情。月下三兩句閒談,眼裡話中的情誼,不像是偽裝。曾經口中那樣喜歡的人,如今卻被輕飄飄地拋開了。

他會這麼對彆人,將來也同樣會這麼對你。

這句話突然就冒出來,隱隱紮在季芳澤的心上。但季芳澤卻不覺心寒,反而心中譏諷:但那又怎麼樣?若葉澄當真是矢誌不渝,情深似海的人,你連現在都沒有,還想什麼將來?

葉澄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季芳澤的腰:“乾嘛又不高興?”

季芳澤微微低頭,平靜道:“沒不高興。”

葉澄卻不鬆手,熟練地趴在人家背上,像一隻超大號的樹懶,季芳澤走到哪兒,他就搖搖擺擺跟到哪兒。

“誰惹到我的壓寨夫人了?來,說來大王聽聽。”

“沒人惹我,可能是昨夜著涼了,剛剛又去外麵待了會兒,突然有點頭暈。我待會熬點藥喝。”

葉澄想勸季芳澤下山,但知道季芳澤不會聽,隻好更用力地抱緊季芳澤:“上次真的太可惜啦。這片地段巡得嚴密,很少能碰見老虎的。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不讓它跑了,抓回來給你做虎皮褥子。”

兩人細碎地說著話。明明兩人都穿得很厚,季芳澤卻覺得,能感覺著背上屬於葉澄的溫度。

季芳澤嘴角微微翹起來,心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如果真的將來會分開,又何必為了不相乾的人,浪費了今日相伴的時光呢?

……

葉澄回了營地,天色已經漸漸晚了。巡防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大家吵嚷著吃飯,閒聊,葉澄卻始終心神不凝。

他還在想白天的事。

那時候,他直覺季芳澤有些不高興,但他問出口後,芳澤的表現也看不出什麼異樣。真的是因為晚上太冷,著涼了嗎?

是,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什麼天氣,明明在彆的地段已經開了春,到了鶯飛草長的季節,這裡卻還是寒風呼嘯,冷得人骨子發抖。

芳澤他畢竟先天不足,如今受了寒,也不知道挨不挨得住,會不會病情加重。

葉澄想到這兒,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吃完飯,他找到了一邊休息的程展:“程哥,我想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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