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琢玉郎31(1 / 2)

第31章

這句話裡的信息量太大,懷化將軍一時沒反應過來,還覺得口供對不上,脫口而出:“不是說他和一個相好的醫女在一起嗎?!”

季芳澤一愣,幾乎是猛地坐起身:“他身邊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醫女?!”

難道在自己昏迷這幾天,他從火海裡救了什麼醫女出來,又沾上了爛桃花?這個混蛋也太沒良心了吧?!

兩人關注的重點不一樣,一時牛頭不對馬嘴,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空氣陷入死寂。

還是陳太守見過的大風大浪比較多,率先從驚人內幕中冷靜下來,秉持著“不能叫皇室難堪”的為臣之道,淡定開口:“殿下竟和葉端瑜相識嗎?若是殿下為他作證,葉端瑜自然能洗清嫌疑。”

畢竟他們就是怕葉端瑜對這位不利,現在人家是一張床上的關係,那還用再查嗎?

懷化將軍跟著沉聲道:“陳大人說的是。”

懷化將軍麵色嚴肅,心裡卻暗暗叫苦。他想起來了,葉澄確實沒說什麼醫女,隻說了是相好。醫女是魯平那幫混蛋一直說的。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到底是葉端瑜那混小子還有個醫女做紅顏知己;還是這位殿下就是他說的相好。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我不知什麼醫女,”季芳澤手掐著被角,幾乎要將那塊厚被子扯爛,咬牙切齒道,“但他當晚確實和我在一起。後來我手下的暗衛發現著火,我被護送下山,他去了山上救人滅火。當晚他沒有離開過屋子,著火的地方離我們有十幾裡之遙,絕不會是他放的火。”

如果彆的事也就罷了,這種涉及性命和清名的事,季芳澤既然能為他辯白,自然不能讓葉澄受這個委屈。至於那個醫女是怎麼回事,等見到人,再和他算賬也不遲!

但季芳澤還記得,葉澄當初寧可劃爛臉充軍,也不願給昱王做側君的事。他知葉澄有傲氣,恐怕不願因為和他相識,受到什麼特殊對待,也怕這兩人因為葉澄和他的關係而看輕葉澄。於是季芳澤欲蓋彌彰地為葉澄描補:“他不知我身份,隻是在來虎嘯關的路上偶然相識,是普通朋友。”

這個屋子裡,除了季芳澤的幾個暗衛淡定自如,其他所有人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殿下你在逗我?!普通的朋友,為什麼他大晚上不好好在哨所睡大炕,要請假跑去你屋裡睡?!最重要,你一個身份貴重的皇子,為什麼要放他進屋和你一起睡?!而且還是你睡外麵,他睡裡麵?!

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普通朋友該有的交情嗎?!

不過大家都是有眼力見的人,既然季芳澤說了是普通朋友,也沒人反駁他。

季芳澤也知道這話說得勉強,但他並不感到羞愧,理直氣壯地撒完謊後,冷冷道:“除了葉端瑜,難道沒去查彆人嗎?”

他們當然查了。

最先查的,就是那個狀告葉澄的人。畢竟這賊喊捉賊的事也是常有。但他們沒查出什麼不對。那人確實和在火災中死去的龐一周是老鄉,又因為同在一軍,關係格外親近。早在火災前一陣子,他就和同哨所的人抱怨過,葉澄與龐一周不和。甚至葉澄在前幾天,和龐一周差點打起來的事,他們哨所也有不少人知道。

龐一周死了,他到底有沒有說過“葉澄說要弄死他”的話已經沒辦法對證,但除此之外,那人說的都是真的。

葉澄哨所活下來的人裡,最小的那個已經醒了,卻隻說葉澄確實請假離開了,他們該睡覺睡覺,該值夜值夜。等到半夜,他好像被人推攘著醒了,卻也渾渾噩噩,走不動道。對於如何中藥,如何起火,一無所知。

這件事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那場火已經把場地和證據都燒毀了。若不是真的有人中藥,他們一定會認為,這隻是一場意外。

季芳澤當時在場,還記得那日情景:“當日火燒得太快了。我身邊有一位眼力絕佳的手下,發現不對時,空中隻有一縷極淡的煙,尋常人根本看不到那種。那時候火應該剛剛燒起來,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身後已經火光衝天。放火的人,應該在附近放了乾草,或者油之類的東西。”

雖然現在已是春季,但虎嘯山的夜裡仍然溫度極低,寒氣森森。若是普通失火,絕不該燒得這樣快。

懷化將軍和太守對視了一眼。

這點他們不知道。因為離著火點最近的哨所集體中了藥,其他絕大部分兵卒,都是在火勢迅猛起來後才發現的。

沒人知道這火勢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派兵巡守的地方,臨近虎嘯關,並不算虎嘯關的深山地帶,二十裡一崗,平常巡得也嚴密,野獸尋常都不來這邊,山裡今日來了幾個生麵孔,有幾個采藥的山民在山裡過了夜,都一清二楚。想不動聲色地,將大量的乾草或油運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每個哨所中的油都是有定量的。想燃起一場大火,一兩個哨所的供應隻怕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