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塵2(2 / 2)

葉澄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等到一缸水被挑滿,他站在樹下的水缸邊,和季芳澤告彆:“我會來接你放學。”

季芳澤就這麼有了一個鄰居,他們每天一起起床,一起挑水,擠在草屋的小桌子上吃飯。葉澄在窗戶邊掛了一串風鈴一樣的掛飾,季芳澤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從那天開始,他們就可以裹著被子躺在床上,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看到滿天遼闊的星光。

那時候,葉澄的話就會變多,給他講很多有趣的故事和傳聞。季芳澤安靜地聽著,因為他能感覺到,葉澄是想教他。

那些彆人不願意教他的東西。

而他想學,因為他想變強大,想離開破雲峰,離開青崖山。

為了這個,就算忍耐一下葉澄的聒噪,也是值得的。

星輝灑在床邊,小孩子閉上了眼睛,略帶嘲弄地想:不管怎麼看,葉澄的出現對他來說都是穩賺不賠,能賺一天是一天。誰知道他這份心血來潮,能支撐幾天?

這一撐,就是三個月。

三個月,足足一個季度,雖然青崖山沒有一年四季,但時光卻不會打半個時辰的折扣。

這一天,季芳澤從靜室裡出來,卻沒看到往常站在門外等他的身影,而是一隻紙鶴慢慢落在了他手心。

那紙鶴上畫著黑豆子的眼睛,甚至還點了個櫻桃小嘴,非常滑稽,半點都不像隻正經紙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季芳澤拆開了紙鶴,上麵寫著一行字。

【我這幾天有些事,不能回去住啦。我找管事多要了幾床被子,記得都蓋上。】

季芳澤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在引來其他人奇怪注視之前,麵無表情把那團紙揉亂,丟進了水潭。

……

葉澄是青崖山的大師兄。

修道之人生命漫長,同一代的弟子中,比他年長的人並不少見,但是他才是大師兄。因為他的師父是青崖掌門,更因為他足夠強。

這就意味著他身上也有不少責任。

葉澄突然接到師父的命令,要臨時派他出去辦點事。時間比較趕,來不得等季芳澤放學,葉澄便留了隻紙鶴給他。

他本以為最多是三五天的時間,誰知途中又遭變故,竟然一連耽擱了整整十天。回山的路上,葉澄難得露出幾分糾結和苦惱。

師父交代的事倒是圓滿做好了,但他哄了三個月,才收起爪子,肯在他身邊偶爾露一下肚皮的小東西,不會生氣吧?

事實證明葉澄的擔心並不多餘。

因為他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他自己蓋的那座草屋門口,丟著不少東西,有被子,有碗筷,還有他掛在窗上的那串風鈴。看上麵的灰塵和落葉,很可能他剛走,季芳澤就把這些東西給扔到這裡來了。

葉澄躺在樹底下,透過斑駁的樹葉曬太陽:“啊,這下可有點難辦了。”

傍晚看著季芳澤麵無表情地和自己擦肩而過,然後重重摔上了門,草屋都差點散架了。葉澄夜裡像剛開始一樣去翻窗,發現裡麵竟然鎖了。

這兩天他一直在煩這件事。

好友滿臉不耐煩:“你操那麼多心乾什麼,你又不是他爹。”

在他看來,這件事隻能用八個字來精確形容——“小兔崽子,不知好歹”。

葉澄用手擋住直射他雙眼的陽光:“我雖然不是他爹,但他卻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怎麼了?”

葉澄一本正經道:“小孩子有特權嘛。本性又不壞,發發脾氣怎麼了?”

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模樣,享受被寵愛,被陪伴,就算要嚴厲教導,也實在不必采用這樣的辦法。三師叔的那套老辦法,是針對年紀大些的人的。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這哪兒能靜心,不把人逼瘋就不錯了。

“說真的阿澄,大師兄的位置不適合你,你更適合去當老媽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葉哥就是這麼個聖父心過剩的人……他給自己的定義是,季芳澤的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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