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27(2 / 2)

彆白太多。白的多了,就不像那個意氣風發,瀟灑快活的少年郎了。

隻需白上那麼一兩根,藏在青絲底,就剛剛好。

院落在夜幕間格外沉寂,季芳澤坐在廊邊,杏花樹下,閉上眼睛,好像還在那個和風醺醺的春日下午。

他坐在這裡看陣法圖,察覺到葉澄悄悄從背後接近他,於是滿懷期待地等待著,看葉澄是想捉弄他,嚇唬他,還是,想要吻他。

可惜,他大概是沒機會知道了。

……

葉澄這次的進階很順利。他早已到達了臨界點,如今不過是水到渠成。

破關而出之時,外麵等候著不少人。葉澄見到了好幾位久未謀麵的長輩,本該好好說兩句話,但他隻是勉強笑了笑,神思便跑去了彆的地方。

季芳澤真的沒有聯係他。

也好。

葉澄摸了摸袖間的那一枝杏花,心頭微顫。

如果芳澤真的找來了,要求他彆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踏上這條路。

三日後,深淵入口處。

方圓百裡,渺無人煙,越是接近入口,土地便越是貧瘠,從零星的花花草草,漸漸連沙土也沒有了,到最後,觸目皆是堅固的黑色岩石,像是將天光都吸入其中,以致天色陰暗。

陣修們早已將一切布置妥當。

奇異的岩石地麵上,被掘出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複雜溝渠,裡麵流動著赤金色的液體,時不時濺開,在外麵的岩石上,留下焦灼的痕跡。

葉澄自認心性堅韌,也在靠近的時候,心中忍不住升起急躁之感。

難怪將境界定在大乘期,修為再低一層的,根本頂不住。

這陣法隻要成了,入陣之人會成為陣源,不斷抽取靈力供給,平日並不限製人的活動範圍。但今日,剩餘的十五位真人也儘數到場,身形在半空中漂浮,若隱若現。

隨著中間那位白發陣修的厲喝,原本零零散散站著的諸人,一個個騰空而起。陣點隨之閃爍,爆發出通天的紅光,將人收納其中。

葉澄落入陣點,閉目運功。

這一次,他們隻需儘力運轉真元,無論發生什麼都撐下去,其他倒不必他們費心思,而是歸於外麵的陣修。

臨近葉澄的,正是玄冰宗的墨聆,也是這三十二位大乘期中,少有的“少年人”之一。不知是有些緊張,還是心理素質太好,墨聆輕笑了一聲:“阿澄,若是這次順利,總該能不醉不歸一次了吧。你這家夥有了道侶忘了兄弟,我可好些日子沒跟你喝過酒了。”

“恐怕不太成。”葉澄感受著靈力從身體裡抽出去的感覺,“如果能僥幸活下去,我得馬上連滾帶爬地回去負荊請罪,長跪不起,求我家那口子允許我當牛做馬,償還我不告而彆的滔天大罪。”

墨聆:“……”

“噗。”

葉澄這話不是密語傳音,周邊幾個人都聽到了,忍不住笑起來。

其中一位有了道侶的老先生,顯然對此有些經驗,長歎一口氣:“直接跪在劍鞘上吧。實在不行,找個劍法熟練的朋友,幫忙把衣服砍爛,臉上抹點灰,總該能撿回一命的。我還帶了假血,到時候分你一點。”

周圍剛好有青崖的一位峰主,聽不下去了:“臭小子能不能有點出息!”

你你你,你就不能振振夫綱嗎!就算振不起來,他現在又不在,你就不能外麵裝一下嗎?!

“弟子不想有出息啊。”葉澄閉上眼睛,順著陣法牽引,將更濃烈的真元傳了出去,嘴角微微翹起來,“我就想回去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