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神穀瞬一罕見的沒有上前安慰。前因後果他已經簡單地聽五條悟說過一遍,不管少女是何想法,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答應魘夢在夢境裡害人,她曾企圖對五條悟下手的事實不能否認,他們可以不追究,但不能當作沒發生過。
五條悟撿起他逛街買來的戰利品,時間充其量才過去了一個小時,袋子們上麵卻蒙了好厚一層灰,他拍拍:“怎麼變得這麼臟啊......”
神穀瞬一:“......”想起來了,是虛彈把牆轟塌,帶起來的灰。
“你又買東西了?”家入硝子看見五條悟的動作,“不會是因為買東西分心了才被人偷襲成功吧。”
五條悟回答:“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不要說我。”
家入硝子聳肩:“無所謂,我又不是特級咒術師。”
神穀瞬一的人際關係察覺力在這幾個月的校園生活裡得到了顯著提升,見兩人說著說著就要絆起嘴來,伸手拍拍五條悟:“夏油呢?”
五條悟身體一頓,接著語氣如常地回答道:“在鬼殺隊。”
說著,他想起來神穀瞬一還不知道鬼殺隊是什麼:“先和我過去吧,到了就知道了。”
五條悟把兩人帶回鬼殺隊,時間還早,夏油傑今晚也沒有陪隊員們出任務,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推門而入的家入硝子和神穀瞬一怔了怔,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夏油傑不像五條悟這麼沒心沒肺,相反他是個敏感的類型,無論隱藏得再好,初到異世,能不能回到原本世界,怎麼回去,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他有點焦慮。
即便身負特級咒術師的稱號,夏油傑也不過隻是一個剛升上高中不久的少年。
家入硝子和神穀瞬一的出現無疑是一劑強力的定心針,至少能證明他們不是個例,這個世界和他們的世界確實有能傳輸的方法。
幾人寒暄了幾句,得知他們在這裡已經過了有十幾天後,家入硝子沉吟:“我們才接到你們失蹤的消息就開始調查,時間沒超過24小時,兩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嗯,現在看來是的。”神穀瞬一點頭,“能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嗎?鬼是什麼?還有十二鬼月。”
遭遇下弦一,五條悟翻車的事情他們已經和夏油傑提了一嘴。
損友不愧是損友,夏油傑幸災樂禍地發出嘲笑三連:
“最強?”
“翻車?”
“噗!”
惹得五條悟繃緊了嘴角,忍不住想和他來一場久違的比試。他看了眼一臉正色的神穀瞬一,小小“嘖”了一聲,免得自己再淪為笑柄,走到一邊去收拾袋子。
惹不起躲得起。
夏油傑清了清嗓子,把了解到的資料分享給兩人,包括鬼和鬼殺隊牽扯千年的糾紛。
“這樣啊。”神穀瞬一了解了前因後果,若有所思的點頭,“你知道主公大人住哪裡麼?”他跟著大家的叫法稱呼產屋敷耀哉,“按照禮節,我們幾個要拜訪一下吧。”
早在他們踏進鬼殺隊的門時,產屋敷耀哉就已經收到消息,知道了來自異世界的兩名客人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因此對神穀瞬一等人的拜訪並不意外。
他披了件外套,依舊是被攙扶著出現在他們第一次見的院子。
幾日不見,他的身體好像更加消瘦了,嘴角上揚著:“晚上好,悟君,傑君,和兩位新客人,我是產屋敷耀哉。”
家入硝子一愣。
好、好溫柔的人。
和長相無關,這份溫柔融進了他的氣質,像暖陽初雪裡的鬆樹,挺拔俊秀。
她有點理解,心眼這麼多的夏油傑和五條悟為什麼會自願幫助這個組織了。
因為——
太溫暖了。
光是看著他,就覺得被巨大的善意包裹住。
心裡軟軟的。
大虛沒有心。
神穀瞬一吸了吸鼻子,四麵八方的空氣裡傳來不同程度的惡臭。
比魘夢的味道更加濃烈。
他若有所思地開口:“聽說你們一直在找鬼舞辻無慘,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了嗎?”
產屋敷耀哉說:“是的,鬼殺隊上下都做好了隨時迎接決戰的準備。”他撚住外套,“隨時,做好準備斬下鬼舞辻的首級。”
神穀瞬一看了他兩眼,忽然道:“我知道了。”
在眾人都摸不清頭腦他在說什麼時,神穀瞬一:“我應該能感覺到鬼的位置,但不確定那是不是鬼舞辻無慘。”
產屋敷耀哉一愣,這個溫和的男人第一次在他們麵前失態:“真的嗎?!”
還沒踏入這個世界時神穀瞬一就隱隱察覺自己的力量增強了。空氣裡有很多奇怪的臭味,強弱分明,其中一道氣味和五條悟裹脅在一起,正是之前遭遇的下弦一魘夢。
他本來就懷疑虛彈和血鬼術能相互免疫這件事背後的邏輯,現在一想,一個以人類為食,一個以靈魂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