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母家出事,榮國府諸人落井下石,近段時間麻煩事一件件落在頭上,張氏食不下咽,寢難安眠,時常感到胸悶氣短。

幾經折騰之下,她原先懷孕圓潤的身材生生暴瘦三分之一,臉色籠罩上了一層不健康的黃。

方才從賈瑚屋裡回去,她疲倦不堪的身體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撐不住睡了過去。

張氏本以為又會和前麵的情況一樣,眯一下眼睛就胸悶醒過來。不成想卻睡得深熟,如非她交代的時間到了,丫鬟叫起身,張氏隻怕得睡到夜晚。

更令人驚奇的是,張氏醒來後發覺心口的不適感全然消散了。

儘管她心中仍然憂心娘家和賈瑚身體,不過表麵看起來麵色紅潤、雙目有神,在外人看來就是精神煥發的狀態。

史氏斜眼看向張氏,觀察到她的氣色反常好了起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不覺得張家還有翻身的可能,轉念一猜,以為張氏用了什麼提神的藥。

心中輕蔑冷哼,史氏張嘴就是一句責備脫口而出。“瑚哥兒落水染病,你遲遲才來,怎麼做人母親的?”

嫁入榮國府數年,張氏早習慣了史氏時不時的無理刁難,並不因此感到難過,甚至可以說內心毫無波動。

她溫婉一笑,自若解釋道:“媳婦早先來過了一回,確認瑚兒沒有性命之礙,肚子裡這個又鬨得慌,身子撐不住便回去躺了一會子。”

既已來瞧過了人,又有孕為由,史氏無刺可挑,一時無言。

因辛夫人在,她不好繼續給張氏臉色看,故而淡淡“嗯”了一聲,就不搭理了。

不是蠢到一定程度的人均能覺察出婆媳二人之間的刀光劍影,辛夫人眼睛不瞎,腦子也不笨,當然感覺到了氣氛的冷凝。

實際上,辛夫人也不大喜歡拎不清且偏心眼的史氏。隻不過對方不是自家府裡的,又身為長輩,是以一直不好多說什麼。

她愛憐地揉了揉賈瑚的腦袋,得來一個甜甜的笑容。之後才看向賈赦,出聲打破了屋中的沉寂。“剛剛你們聊什麼呢?沒進門,就聽見了聲音。”

她和張氏走來,隻聽到了賈赦的聲音,卻沒能聽清話中的內容,以為是些關心賈瑚身體的話,便問了。

她不提起還好,一說賈赦當下就記起了先前的事情。

他斜眼沒好臉色地瞥了下張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盞晃動。

賈赦指著賈瑚的鼻子,帶著遷怒成分道:“你看看你,身為兄長,卻遠不及珠哥兒半分乖巧。還不給我下來,跪下認……唔……”

原來,是賈赦情緒激動之下,狠狠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先是鼻頭一酸,眼睛淌下了兩行淚水,緊隨著就是劇痛傳遍腦袋。

賈赦的傷口很大,一晃眼的功夫就滿嘴都是血了,張嘴想喊人叫大夫。

聲音未響起,滿嘴的血水就爭相溢了出來,沿著下巴吧嗒吧嗒往下落,掉了賈赦滿前衣襟是血紅。

賈赦痛得出不了聲,滿身冷汗涔涔,顫抖欲昏。痛死了!他的舌頭,不會斷了吧!

榻上,賈瑚無辜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看吧,就知道有人會倒黴。

不過這可不是他乾的。

誰讓他是一條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還長了“瑞”字的錦鯉呢。

身為活著的祥瑞,凡是跟他站一邊的,好運嘩啦啦的來。但凡跟他敵對的,賈瑚什麼都不用乾,對方自會遭罪。

君不見,這些年來,汙染了他棲身湖泊的罪魁禍首們。一個個的,不是鋃鐺入獄,就是倒黴到了家。

就連上一世母星毀滅,全世界的生命消亡,他也是最後一個失去生機的。

即便如此,他也沒死成,反還幸運的做了人。

他跟一幫子朋友聚在一起,由女支子伺候著喝酒。家裡頭的下人突然找來,哭喪著臉說賈瑚落水,求他趕緊回府。

賈赦大感掃興,心中不快地歸家。

才到大房所住的東院,來不及回房換身衣裳,去掉身上的酒氣和脂粉香,便撞見了來探視賈瑚的史氏跟王夫人。

史氏一聞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他出門去了何處,加之她本就不喜賈赦這個大兒子,當即就一邊走,一邊旁若無人地訓斥起了賈赦。當著一群下人的麵,一點臉麵都不給賈赦留。

“近日太子被廢,朝廷很不平靜。早交代過你,不要出門惹是生非。這才幾天,你就忍不住去了勾欄院裡。你說說你房裡多少丫鬟小妾,還不夠你用嗎?用得著去那臟地方,找那些千人枕過的女人?”

“你這破爛性子,不改改,日後一準死在女人肚皮裡,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