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一更)(2 / 2)

項心慈淡淡一笑,往事在新的天光裡化作一道道殘片,隨著馬車前行,分解開來,落入地下,成為一個個遠離她的回憶。

下了馬車,項心慈主動戴上了帷帽,暖秋色的帷帽上一株株成熟的稻穗,帶著白秋的光澤,一路延伸到你腳邊,兩邊隻用同樣長的三條玉帶壓住,簡約、優雅。

就從練習戴帷帽開始。

容度下馬,怔怔的看著秋陽下華貴的少女,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還是讓人看迷了眼。

項心慈回頭。

容度將韁繩給了侍從,心情就像今天的秋陽晴空萬裡,輕聲道:“你可以不戴。”眸光柔情似水的落在她身上,非常想對她做點什麼,如此漂亮又懂事,恨不得現在就娶回去。

項心慈詫異,什麼叫可以:“彆亂想,這東西不是為你戴的。”

容度笑容頓時有些僵,但立即恢複如常,口是心非,是也是、不是也是,總之她戴了。容度打開折扇。

項心慈停下腳步,回頭:“好吧,是覺得你有點沒用,我如果不戴,被什麼我討厭的人多看兩眼,你未必能弄死對方。”說完繼續往裡走。

容度的扇子卡在手指間,臉色像風吹裂的雲,五花八門!她在看不起他!

侍從套馬的手有點僵,驚的可以!對方如果是項家嫡出大小姐,這樣說話,也就罷了,項七區區五房,也敢如此諷刺他們少主!

容度頓時拉住項心慈將人拽回來。

掌櫃的已經迎到門外,一看這情形,快速躲了進去。

容度不想跟她在花市周圍吵,找了茶樓,要了雅間,把人請進去,神色沒有任何溫度;“你什麼意思?”昨天如此,今天如此,她對他再不滿,他現在也是她未婚夫!

秦姑姑想攔。

項心慈平靜的摘了帷幔,讓她在外麵等:“字麵意思,說錯了?”

容度看著她!你覺得呢?

項心慈也看著他,一雙墨色眼睛,漂亮的猶如深不見底的淵,卻獨獨不見任何嘲弄:還行。

容度突然覺得可笑,她是不是故意的:“昨天的事還在生氣?”

“說了不生氣就不生氣,就是我這人有一點不好,看見彆人比我高興,就喜歡嘴欠,傷害你了?”

“你問誰?”你自己想想你說了什麼。

項心慈轉折手裡的帷帽:“哦,不容易想起自己的不好,就是覺得自己說了實話。”

容度看著她天真到認真的樣子,覺得計較的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甚至開始反思,難道她說的不對?不是那個道理?畢竟她那麼乖巧,那麼不懂事,那麼實話實話!

容度哭笑不得,狗屁的道理,她項七是什麼正經人家的正經小姐,在這裡挑揀他的出身!

項心慈轉帷帽的動作一頓,突然看向他:“要退婚?”

容度語氣諷刺:“感覺倒是敏銳”

“嗯。”擅長看人臉色,項心慈看著他,退婚了她得立即再找一個,要不然就不能出門!

容度看著她的樣子,纖細的身形,漂亮到近乎妖孽的容貌,無論苦笑都奪人眼球:“突然又不想了,畢竟美人當前。”

項心慈看了他一會,確定他沒有那個意思,繼續轉帷幔:“哦。”

“你哦什麼?”

“表示知道了。”又生什麼氣。

“我說你以色悅人!”

“我有色。”

容度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傻:“項心慈,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嫁莫雲翳沒有嫁成,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在盛都,你嫁入莫國公府,做莫家主母,就是癡人說夢。不如聽話一點,把精力花我身上,說不定……我會成全你一品夫人的美夢。”這是他第一次給她承諾,一品夫人,未必不可。

項心慈看著他,海外礁石上的一品夫人?

容度臉色難看!

“我覺得我們彼此挺了解的,你要是需要項家不必哄好我,我不給你拆台,因為我也需要你出門。”

“你覺得我需要項家?”

項心慈隻看事實:“你那天故意趁我父親不在來送秋禮……”

“難道我任你父親反複戲耍!”

項心慈知道了:“那你氣出了,跟他女兒訂婚了。”

容度被她氣的冷靜下來:“你可以理解成我喜歡你。”

“嗯。”項心慈看著帷帽上的繡花:“不氣了吧,我想去下麵逛逛。”聲音軟軟的像個孩子。

容度看著說了這麼多,她不痛不癢的樣子,剛冷靜下來的心,頓時又一肚子氣!她寧願她轉身就走,她也根本不是好脾氣的性子,她不發脾氣隻能說明她根本不在乎他為什麼娶她:“過來。”

項心慈看著他,不動。

容度哭笑不得:“你以為我不能過去?”這裡就他們兩個人,她能跑哪裡去,區區項家五房。

項心慈覺得他說的對:“那你過來吧。”她也好久沒有過了。

容度看著她眸光中星星點點的黑,無辜又天真到可以隨意搓揉的眼睛,金雕玉琢還略帶稚嫩的臉頰,白嫩的仿佛輕輕一碰就碎了的脆弱,她很美,清純時美,妖豔時美,那天山洞裡更美。

容度一步步走進她,走進他這段時間就沒有忘記過的這張臉。

------題外話------

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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