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一更(1 / 2)

就不能在政事上用點心,梁國是誰的!

明西洛很快察覺到自己心態不對,浮躁感幾乎要懸在表麵,像油滴入水上不受控製的彌漫開來一樣。

明西洛瞬間合上折子,這不是他該有的想法,他又不是第一天看到那兩個人如此:“我去湖邊坐會。”

壽康驚訝的看著他,說錯了吧,那邊不冷?

明西洛坐在冰涼的石凳上,任由冷風向自己吹過來,心裡像刺啦過來的火星,不要命,但落在身上讓人密密麻麻的刺痛,這種不顯山不漏水的疼,如千萬隻密集螞蟻在啃咬他的理智,疼的找不到依托點,焦灼到肝火旺盛。

明西洛幽沉的目光克製的看著凍結的水麵,手掌卻在袖籠裡肆無忌憚的握緊,心裡又道貌岸然的一遍遍的質問,他有什麼理由不高興?!

因為昨天她抱了他,因為她對他笑,她靠在他胸口的熱度還沒有散去,嗬,項心慈前腳吻了莫世子後腳就能與容度纏綿悱惻!他憑什麼認為,項心慈不會那麼對他!不會再與四殿下有什麼,明西洛,不要異想天開!

明西洛一拳垂在石桌上,石桌表麵凍結的那層冰,一點點龜裂開來,哢嚓,裂出密密麻麻的碎線,就像他的心事。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突然開始扣桌上的冰,寒風刺骨的深冬季節,他徒手扣凍到寒蟬的石桌上的堅冰,指腹凍在冰麵上、石桌上,被他生生撕下一層薄皮,不停扣那些冰。

明西洛麵上卻鎮定若素,手指的動作卻越來越熟練,遠遠看來,一位他在做什麼深入鑽研,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他隻知道,他現在不得不需要外力冷靜下來,才能不胡思亂想,不把那兩人撕開。

明西洛坐了很久,久到新鮮的皮肉再次被凍結、久到手腳凍的麻木,久到所有疼痛從表麵侵入內裡,再看不出一點痕跡,才收回血跡斑斑的手指,麵上又是清風朗月,不受半點影響的他。

明西洛起身,青年如天地冰淩間白玉無暇修竹玉器,溫潤如玉的拍拍身上的冰,關上內裡血玉染紅的隱忍,又是陌上無人可及的風光霽月之人。

昨天前他求的不過是與他們同樣的位置,現在不是更進一步的時候。

明西洛調整好情緒,起步離開時候,已看不出一點痕跡。

“明大人,宮裡文書下來了,請您過目。”

明西洛另一隻完好的手接過來,已能信談國事……

日頭一點點中移,又一點點西斜,寒風呼嘯的吹落老舊的枝乾,成群的鴿子貼在一起,瑟瑟發抖。

緊閉了一天的門,重新打開。

項心慈披著裘衣,抱著暖爐走出來。

梁公旭裹了兩層裘衣,貼在她一側,肩上落著一隻幼小的蝸牛,亦步亦趨的送她。

明西洛正好收拾了東西出來,遠遠看著這一幕,血玉的內在裂開膿血的暗色。

項心慈寵愛又無奈的看著他,聲音溫柔如水:“都說不用送了,臉都凍紅了。”

“不要。”梁公旭比她高,雖然黏著她,卻更像是把她攏在懷中一樣。

明西洛抬步跟上,額頭上染上霜色。

梁公旭聲音還帶著少年的青澀,尤其他想把這份青澀放大時,更是顯得少年無害:“真的就不能留下過夜嗎?”

明西洛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

項心慈聲音清脆:“沒有跟我爹說。”

明西洛:隻是這個原因。

練公旭握住她的手:“說了就可以嗎,心慈,你回去就跟你爹說好不好,要不,去跟你爹說。”

項心慈笑著蹭蹭他的臉:“學會威脅我了。”

明西洛能想象出她臉頰上的觸感,因為碰過。

“好嗎,好嗎,我想陪你。”少年還可以撒嬌。

壽康公公欣慰的看著殿下,真是會說話嘴又甜的殿下。

項心慈無奈:“好,明天。”

梁公旭心喜的抵住她額頭。

明西洛瞬間看向遠處,眼底的情緒歸於虛無。

馬車駛來。

項心慈就這秦姑姑的手上車。

梁公旭眼巴巴的看著她。

項心慈笑著揉揉他頭:“快回去吧,都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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