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一更(1 / 2)

三平垂下頭,世子院子未必是好去處,多少容貌好、才情佳的都被賣走了。

如今冬兒、夏兒還在外屋伺候著,這兩位哪位不比自己長的好看,自己也無非多了大夫人這裡一層關係。

可真到了世子的院子,大夫人這一層關係未必好用,所以遠不如外人看起來那麼平步青雲:“乾娘,我想……”

“你說。”

三平想了很久,可不敢與大夫人提,難保大夫人不會覺得她窺視世子的院子,心思多:“我不想以姨娘的身份去前院……”

衛嬤嬤看著三平。

三平有些緊張,她沒有不想伺候世子,她就是再看得起自己,也不會自大到覺得跟了世子是委屈了她。

可世子的後院——而且她跟在夫人身邊多年,世子見過她無數次,世子對她沒有沒有超過主仆以外的情分,她一眼便知。

如果把她放在後院,她都懷疑這輩子有沒有可能再見他一麵,有沒有可能從世子後院出來,倒不如賭一把,至少還能見到世子,可以慢慢了解世子的人,到時候或許能讓世子主動收房,如果不行……等世子夫人進門後,她也能求一個外嫁。

她不想無望的等待,消磨一生:“娘,我不怕吃苦,可我怕暗無天日的沒有盼頭。”三平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衛嬤嬤歎口氣,她懂,能跟世子自然好,可世子不是好相與的,如果恩寵不在身上,又無兒無女,倒不如平安喜樂找個人家嫁了好:“娘幫你想辦法。”她絕不能自己提。

“謝謝娘。”三平看著嗔怪她的乾娘,破涕為笑。

“你呀你,傻——”姨娘至少這輩子有人伺候,衣食無憂,哎,她們做下人的,怎能事事都如她們的意,這丫頭到底是不甘心了。

……

暖容春意,綠色盎然,城外青山橫疊、白水環繞,郊外踏青的人也多了起來。

輔國公府內。

雁回搖頭,什麼都沒有從小河那裡問出來:“二小姐身體已經好了,最近經常出們,小河說大夫人將房裡的三平賞賜給世子了。”那套頭麵的事,沒有問出來。

“三平……”柳雪飛突然有些心煩氣躁,她有印象,是個非常利落、能辦事的侍女!長的也還可,為什麼在快成親的時候將身邊用的侍女給了兒子?是玄簡要求的還是婆母……

柳雪飛突然有些不安,頓時又讓她不恥自己,她什麼時候起如此患得患失了,弄的都不像她自己,還總是不安到胡思亂想。

柳雪飛坐下來,平靜下心態,大夫人又不是第一次往玄簡房裡放人,她為什麼這次反應這麼大。

“小姐?”

“沒事。”柳雪飛深吸口氣,看向窗外,她現在還什麼都不能做,一切等成婚後再說。

城外鷹擊營,孤飛蓬草中大風下煞氣瀟瀟,馬匹嘶鳴,箭飛破空聲殺氣陣陣。

乾燥的塵土在踏踏馬群中揚起,疾馳的速度揚起項心慈身上的兵服。

項心慈難得臉塗黑了臉,畫了濃重的眉毛,將自己裝扮成一位真正小廝的樣子,跟著明西洛站在鷹擊的領地上。

周圍千峰萬壑古樹蒼天,鷹擊的鎖鏈快速帶著人擊出、士兵穿梭在林木間、平地上,道道身影如同閃電,快速出現又快速消失。

明西洛與身邊的人交代兩句,快速勒馬離開。

項心慈看著他的背影,在這樣的氣氛裡,神色也不禁凝重,平日溫文如玉,提筆撫琴的人,在這片土地上,仿佛換了一種容貌,陌生又熟悉。

她很少見他在軍中的樣子,他第一次遠征回來,兩人就鬨的很不愉快,第二次遠征回來,兩人直接決裂,他長期待在軍營,她在後宅,少有交集。

項心慈看著他,覺得,他在外征戰的樣子,應該更吸引人、更有魅力吧,要不然為什麼後來那麼多人撲向他。

今天是鷹擊結業的日子,他要參與驗收,她也難得見了他沒有收力的馬上樣子,或許他也不介意她知道多少。

項心慈看著加入其中的他,突然想到那天模糊中他踹開門後的情景,他跑向她時的樣子……

項心慈單手放在旁邊的木欄上,在這片猶如真是的錚錚殺場中,當明西洛手裡的權勢逐漸積累,聖朝氣運其實早已改變,邊陲的盜寇、內裡的腐朽,在他的手中,都將光耀無比,現今的萎靡不振,都是過去,各方垂憐都是徒勞,他將永遠屹立在此,再護江山半個世紀。

項心慈看著千仞封上盤旋的雄鷹,首次體會到了他的家國情懷,感受到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紅塵大世、生生不息。

明西洛不知道從哪裡躍出來,勒馬停在她旁邊,神色不動的看著她:她又在想什麼?

“大人——”

明西洛勒馬而去。

項心慈看著他,邊塞外疆、沼澤湖海,他從來值得人追捧。

清冷的晚風吹散了一天的焦躁,項心慈沉靜的走在山路上。

明西洛牽著馬,跟在她身後,目光貪婪的看她片刻,再她回眸時,又平靜的移開,聲音無波:“七小姐要不要上馬?”她身體不好。

項心慈移開目光,望著不遠處下落的太陽,將這片山林都染成了橘色,周圍呼嘯的獸鳴,讓這座人跡罕至的山峰越發空寂、震撼。

項心慈慢慢的走著,

明西洛沒有等到她說話,沉默的安撫下要奔馳的馬,也沉下目光,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陌生感和不確定的自尊心,讓他同樣不想任人看輕。

這兩個月,她沒有找過他,他像被人遺忘的,不值一提的露水姻緣,除了偶然收到的東西……或許那些東西都不是她準備的,臉被人捏在手裡攥一下的價值都沒有了。

項心慈撩下飛亂的長發。

明西洛看到她如今隻垂到腰上的發絲,心裡的抱怨頃刻間散去。

她身體不好,他也忙,見不到也情理之中……而上次,確實是他先移開的目光,,她敲打他也情理之中,何況他也近三個月沒有這樣看過她,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自尊心上:“山路還有很長,上馬吧。”你站一天了。

“走走……”她回頭看他,又看向前麵的山路。

明西洛握韁繩的鬆了一下,她好像……

項心慈停下來,回頭看他:快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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