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一更(2 / 2)

項心慈在外看了一會,走進來。

長安立即躬身行禮。

明西洛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繼續手裡的事:“回來了。”

“嗯。”項心慈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看了眼他批的折子,才發現上麵是外族文,她沒看懂,似乎被這認知驚了一下,便收了放在折子上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手指修長,寫了一手端正孤傲的好字。

大哥筆法沉穩肆意,即便再努力修飾也掩不住其中傲立群雄的鋒芒銳利。

明西洛的字則不,他的字偏清冷孤傲,收筆有度,每一個字都是它們自己,隻是是站在風雪之顛,不問前路不看後果遺世獨立的傲然而立,孤芳自賞,不懼沒有看客的孑然。

其實他的手不算漂亮,至少沒有大哥養出的尊貴修長,大哥手裡拉弓、握刀磨出的繭也是鋒芒內斂的。

明西洛的手有些粗糙,手上的繭野蠻張揚,但——有力。

項心慈眼眸微掀,目光中有對這雙手某些時候表現肯定的認可,至少真的很用力。

明西洛的手僵了一下,他沒想分心,但她站的時間有些久,讓他不分心也難。

項心慈見他停下,已知打擾到了他,收回目光,抬步向自己的位置走去,扇形的雲袖落在桌子上,鋪開了畫紙。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將心神重新放在奏折上,抬筆繼續。

書房裡的氣氛安靜下來,除了筆落在紙上的聲音隻有香氣在暖意中蔓延,沙漏裡的細沙緩緩流逝,兩個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沒有打擾誰。

項心慈一張畫稿很快結束,疲憊的抬頭轉動下脖頸,再次看到對麵忙碌的他,恍惚才想起這個人,他麵前的折子已經少了一半,手邊的硯台似乎換過,他卻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低眉垂目的忙著。

項心慈不禁看了很久。

明西洛又不瞎,何況是她如此專注的目光,幾乎第一眼他就察覺了,因為被看的太認真,筆下的字不知錯了幾個,也不敢驚動了似乎陷入深思的她。

但,可能……明西洛驟然停下筆,抬頭,目光平靜的不讓人探出深淺:“怎麼了?”

項心慈突然起身探出頭吻上他的唇,將他所有的話收入心中。

長安頓時垂下頭。

項心慈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依如這個吻,卻不帶任何欲念的撫過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這個人。

明西洛驟然心頭一緊,好像第一次她在大雪中出現在他麵前,扼住了他所有命脈,甘願交付生命。

項心慈安靜的繼續著,她不是要得到他,那並不重要,她隻是突然想感受他,感受這個男人的氣息和遊蕩的生命力。

明西洛克製著閉上眼,慢慢的放鬆自己,急切的與她氣息相融,他像被風吹散的種子,隻有被人重新放進泥土裡才能破土而出,而現在,溫暖的土地、帶有陽光的雨露,像他打開了一道裂口;

他又像被人撿回去才能生存的幼崽,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他千挑萬選的一個,她已經無數次忽略了他任由他凍死在各個路口,如今她好像試著撫摸他……

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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