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說:“不是讓你回家,而是帶你去看……陸總原本想給你的求婚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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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機勃勃的春,草長到了半腰。
一眼望過去,險些以為這是草原,陸執在這裡為她搭了一座鏤空的小燈塔。
通往塔頂的路上,鋪滿了玫瑰花,如今花瓣都凋零了。
她沿著階梯慢慢往上走。
陽光正暖,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
天空撐起了很大一塊幕布。
劉威看著眼睛酸了酸,不知道當初陸總是懷著怎麼的心情精心布置的這一切,他壓下聲音中的哽咽,對塔頂之上的女孩大聲道:“您按一下旁邊的開關。”
她握緊了拳頭,輕輕按了按。
幕布之上被點亮。
現在是黃昏。
隻能看見蒼茫的天色和刺眼的燈光。
劉威有幾分尷尬,他沒太能理解陸總的心思,好像這是晚上才有的浪漫?
他還來不及說話,寧蓁說:“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劉助理,你先回去吧。”
劉威應了,到底沒敢真走,他去遠處停車的地方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也看到了陸執到底是花了怎樣的心血。
——他送了她一片星空。
當夜晚來臨,頭頂的幕布被點亮,就是無數星光點點,銀河流轉的場景。
劉威在遠處看著都覺得震撼。
寧蓁沒有哭。
她坐在高塔之上,其實他們的錯過,僅僅隻是幾個小時,他沒有等到天黑,來不及把這一切送給她。
寧蓁沒有見過草原,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星空。
但她見過這世上最溫柔最深情的人。
他始終在試著,把她一切沒有見過的美好都給她。
帶她坐山地摩托車,哄她上纜車,給她一片星河。
她人生所有精彩的嘗試,都來自他的給予。
她好想他。
想他幾年前還是青澀的模樣,明明少爺脾氣還沒改,皺著眉頭幫她做大掃除。想他做她同桌時,故意逗她,問她情書想要什麼樣。想他在路燈下,背著她走了好遠的路,讓她彆輕易放棄他。
還有去年冬天,他帶她看了一場泡沫雪。
頃刻白頭,仿若一生。
原來不過短短幾年,她的記憶,已經全是他。
她從衣服裡摸出一個方形小盒子。
她知道那天陸執打算求婚的。
他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從裡麵找到了這個小盒子。
裡麵躺著一麵精巧的鑽戒。
背麵的是兩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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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多年前,他霸道的情書寫了六萬字——寧蓁是陸執的。
她自己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努力想笑一笑,可是眼裡已經盈滿了淚。
她怎麼辦啊?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彆的人了。
他給了她一切最好的東西,讓她習慣仰仗愛活下去,餘生怎麼辦呢?
寒冷的冬天都已經過去了,陸執,你什麼時候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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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小|護|士已經很眼熟一個女孩子,看著二十歲的模樣,經常來探望一個男人。
她長得很好看,每次來都會和他說上很久的話,儘管他至今沒有睜眼。
已經一年多了。
小|護|士看著她的背影,歎息了一聲,連她都覺得她可憐。
寧蓁一隻手撐住下巴,另一隻手握住他的。
“陸執,”她輕輕笑道,“我都快畢業了,提前修滿了學分,前兩周學校開招聘會,我也去參加了,收到了好幾家電視台的offer,厲害嗎?”
“陸爺爺最近身體好很多了,他知道奶奶是愛他的,整個人都變得很平和了,他說你很厲害,你之前留下的東西,讓陸家越來越好了。”
“唐琢高考考得很好,如你所說,他以後肯定非常成功。陸爺爺處理了季菲和林子川,我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她低眉,“陳東樹和方媛媛訂婚了。在昨天。”
窗外的綠枝擺動,她輕聲問他:“你呢,你還欠我一個婚禮。”而我還欠你一句喜歡。
病房裡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他躺在病床上,精致的眉眼一如從前。
她突然好難過,脫了鞋睡在他身邊,孩子氣地抱住他:“陸執,你醒不醒啊?不醒我明天就嫁給彆人了,我才不要等你,你這個騙子,混賬!”
她掌下的心跳突然變快。
陽光傾斜了一地。
天氣這麼暖,是夏天到了啊。
2018.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