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我的夫君,我怎麼會嫌棄陛下?陛下不嫌棄我就好。”沈鬱偏開視線,聲音壓得極低。
絲竹環繞下,沈鬱的聲音不受影響傳入商君凜耳朵。
“貴君說笑了,夫夫本一體,朕嫌棄誰也不會嫌棄貴君的。”商君凜微微勾唇。
男人的手很大,很熱,完全將沈鬱的手包裹在掌心,沈鬱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氣從兩人皮膚相接處傳來。
手心是冰涼的杯壁,手背是灼熱的體溫,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手向上蔓延,直達心底。
沈鬱手指動了動,想讓商君凜放開他,不料男人非但沒鬆手,還加重了交握的力道。
“陛下該放開我的手了。”維持了一會兒原動作,沈鬱見商君凜始終沒有鬆手的打算,不得不出聲提醒。
商君凜如夢初醒似的鬆開手,沈鬱立刻將手收了回去。掌心一空,心中也仿佛空了一塊。
手背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溫度,沈鬱將手縮進寬大袖子裡,不自覺蜷了蜷手指。
沈鬱食量不大,吃了些便有了飽腹感,他盯著小桌上的玉色酒壺,舔了舔嘴唇。
宮廷釀造的好久,醇香彌久,酒香像是長了鉤子,一下一下勾著沈鬱的嗅覺。
人總是這樣,越是不讓碰的東西,越是心癢癢的想去碰一碰。
沈鬱前世對酒的執念很大,並非因為貪杯,而是他身上的寒症唯有在喝酒後會減輕一些,不會讓他像活在冰窖裡。
這一世,他的身體狀況不像前世那麼嚴重,又有商君凜吩咐不讓酒出現在他視線裡,倒也不會惦念,隻是今日猛然間被酒香勾起了饞意,越發想嘗一嘗味道。
“陛下,”沈鬱拉著男人袖子扯了扯,“讓我嘗一口,我保證就喝一口。”
“朕怎麼不知道貴君還是個貪杯之人?”商君凜挑眉看著青年,他記得隱龍衛傳來的消息裡,沈鬱幾乎滴酒不沾。
“我就是想嘗一嘗,誰讓這酒這麼香。”沈鬱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理不直氣也壯。
“明明是你自己嘴饞,倒還賴上酒香了,”商君凜笑著搖頭,“並非朕不讓你喝,而是顧太醫說了,你的身子不宜飲酒。”
“我剛進宮時還喝了……”在商君凜深邃的眼神下,沈鬱聲音越來越低。
“怎麼不繼續說了?看來貴君也沒忘記,那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沈鬱確實想起來了,那日是他重生後第一次發病,他一直以為那次發病是一個偶然,原來還有彆的原因麼?
“我那日發病是因為喝了酒麼?”沈鬱遲疑。
“是,也不是,酒隻是一個誘因。”
商君凜不願細說,沈鬱也不好勉強,隻能念念不舍挪開視線,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歌舞上。
除了最開始鬨了些不愉快,整場宴會的總體氛圍還是很好的,就是有些環節很枯燥,到了後麵的時候,沈鬱有些精神不濟。
“陛下,我想出去走走。”
商君凜知道他是待得無聊了,沒有阻止:“去吧,彆在外麵待太久。”
為了不引人注目,沈鬱離開時隻帶了慕汐一人。
宮宴正進行到熱鬨的地方,除了一直對沈鬱有所關注的幾人,其他人並沒有發現沈鬱悄悄離席。
越王就是其中之一,見狀,尋了個借口,跟了出來。
厲王見到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裡露出笑意。
他就知道,越王和這位沈貴君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不然為什麼要用一副被背叛的表情看著他。
揮手招來隨侍,低聲吩咐道:“去跟著越王,將他做的事一五一十彙報給本王,注意點,彆被發現了。”
“是。”隨侍領命而去。
坐在高位的年輕帝王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眸色暗了暗,指節不輕不重叩擊桌麵,吩咐道:“孟常,讓隱龍衛的人跟著貴君。”
孟公公詫異,見陛下麵色發寒,到底將詢問的話咽下:“是。”
沈鬱不知道越王跟他出來了,後麵還跟了個厲王的人,他沒走遠,尋了個避風處停下來。
“慕汐,我暈倒那日還發生了什麼?”
“這……”慕汐臉色微變,“公子,奴婢也不清楚,那日的事全由孟公公一人經手,奴婢隻知道公子因為……”
慕汐有點說不下去。
“因為什麼?”那日的事,商君凜沒再提過,沈鬱本以為隻發生了自己暈倒一事,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因為想著事情,沈鬱沒注意到慕汐一瞬間的異樣表情。
“因為公子承受不住陛下而暈了過去。”一口氣說完,慕汐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