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除了早朝的時間,兩人幾乎一直待在一起,商君凜當然知道這點,但他看著沈鬱無辜的模樣,越發覺得這件事和他脫不開關係。
沈鬱對越王的厭惡從不遮掩,商君凜很早就發現了這點,他有懷疑過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淵源,後來一想,以沈鬱的性子,單越王之前做的事,已經足夠讓他生出厭惡之心了。
“不論此事是誰做的,朕都要好好謝謝他才是。”
“說不定是越王的行為惹了眾怒,民間那麼多自發攻殲他的,要我說啊,越王也是夠奇怪,那些事確實是他做出來的,做都做了,怎麼沒膽子承認呢。”沈鬱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道貌岸然的人。
“有些人就是這樣,朕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他帶著其他皇子來欺負朕,欺負完之後,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將朕批評一頓,說因為是朕做錯了,才惹來這些人的欺負,他做任何事,都喜歡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事發突然,就連謀反,他也一定會偽裝出一副自己是匡扶正義的表象來。”
商君凜和越王打交道的時間不算短,對他的一些心理了如指掌。
沈鬱不感到意外,因為前世確實是這樣,所有壞名聲都被推到商君凜身上,越王自己則清清白白乾乾淨淨。
“陛下說的是,這次的事,恐怕得讓他難受好一陣子了。”
他們的猜測沒有錯,越王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過來,譚先生守在床邊,一臉沉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想到昏倒前發生的事,越王胸口一疼,難受地閉了閉眼。
譚先生當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越王暈倒後,他讓人著重審問了這一天接觸過越王的人,問到的結果隻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就為了那些謠言,能活生生把自己氣暈過去?
譚先生屬實不能理解。
他企圖從中發現彆的可能,一圈查下來,最終證明,結果就是他最不願相信的那樣。
“大夫說你是氣急攻心,什麼事能將你氣成這樣?”譚先生企圖做最後掙紮。
沉默了一會,越王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坐起來,他的臉色很差,眸中情緒複雜。
“譚先生聽到外麵關於本王的傳言了嗎?”
一句話,坐實了所有猜測。
譚先生不可置信站起來:“所以你就被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氣暈了?!”
“譚先生覺得這些話不痛不癢麼?”越王握緊了拳頭,“譚先生早聽說了麼?外麵傳的,是不是比這些更過分?”
“不過是一些成不了氣候的人在發泄不滿,你又何必當真?”譚先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但考慮到以後的事還需要用到越王,心情複雜地開始勸慰。
“沒辦法遏止麼?”越王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
“漢州我已經下令不準他們說了,其他地方我們暫時管不了,你也不用著急,等事成之後,誰還敢說這些。”
“本王知道了。”
越王修養了幾天,身體才算恢複過來,譚先生下了禁令,不許任何人在越王麵前提起這些事。
任何時候,言論都是禁不住的。
越不讓明麵上說,私下傳播的越快,本來還隻有部分人知道的事,被禁後,一下成了漢州人人皆知的事。
百姓心中對越王的不滿積累得越來越多。
北漠收到了大桓遞來的文書,看完後,北漠皇帝氣得發了一晚上的火,當晚就召集了朝中大臣進宮議事。
“你們說,他這是什麼意思?!”北漠皇帝“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桌子被他拍得震了震。
大臣們麵麵相覷,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自己看。”極力壓製住湧上來的怒火,北漠皇帝讓伺候的下人讀出大桓遞來的文書。
隨著下人的聲音,大臣們臉上的表情慢慢變了。
難堪,氣憤……各種情緒交織,可謂精彩紛呈。
“大桓皇帝太過分了!”一位老臣氣紅了臉,“這是要我們送出所有囤積的物資啊!”
不知是不是巧合,大桓要求北漠呈上的,剛好是他們能拿出來的極限。
“大桓胃口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吞的下!”
“除了各種物資,還有草場,林原是北漠最富饒的土地之一,他說要就要,憑什麼?!”
大殿裡,瞬間吵作一團。
北漠皇帝疲憊揉了揉眉心,嗬斥道:“都閉嘴!你們在這說大桓能聽到嗎?有時間說這些,不如想想這次我們該怎麼應付過去。”
“大桓人怎麼突然開始索要賠償了?他們不是一向矜於身份,不屑計較這些嗎?”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隻交了一封投降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