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跟在商君凜身後,看到這一幕,心都要涼了。
他知道沈鬱和沈清然不合,今天也特意吩咐過讓沈清然沒事彆出來,沈清然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再加上這段時間他一改從前作風,在府裡也沒怎麼鬨騰,他便放鬆了警惕。
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幕等著他。
“孽子,你做了什麼?!”
商君凜沒管身後的人怎麼想,徑直走到沈鬱麵前,柔聲道:“沒事吧?”
沈鬱搖頭:“他還來不及做什麼,就被踹下去了。”
商君凜這時才分出一分心神給護在沈鬱麵前的白衣男子。
男子一襲白衣,身材頎長,半指寬的白綾遮住眼眸,露出的下半張臉與沈鬱很像。
“是你?!”不等商君凜說話,傳來鎮北侯震驚的聲音。
“哦?鎮北侯認識他?”
“這……”鎮北侯卡了殼,他要怎麼說?實話實話豈不是變相道出了自己在皇帝麵前說過謊?可要是不說實話,這人已經出現在了這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鎮北侯怎麼不說了?”白衣男子開口,他的聲音如冰淩一般,清冷,帶著一絲寒氣。
沈清然還泡在水裡,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多半不能成功了,明明隻差一點,都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他到底是誰?
水被太陽曬久了,倒是不怎麼冰涼,但他不通水性,待久了還是會很不舒服。
為什麼沈鬱就能這麼好命?!
做什麼事都能成功,所有人都護著他,就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衣青年,也二話不說站在他那邊。
他到底哪裡比不過沈鬱?
沈清然不甘心。
心中的嫉恨像是長瘋了的野草,層層蔓延,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正在用怎樣的目光看沈鬱。
覺察到他的目光,沈鬱回眸。
“陛下,先處理沈清然吧。”沈鬱出聲,打破了無聲的僵局。
侍衛得了命令,將沈清然從水裡拖出來。
沈清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被押著跪在空地上。
“沈清然,你想對我做什麼?”沈鬱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沈清然咬牙回望,太狼狽了,沈鬱衣著華麗,被好好護在人群中央,而他呢,衣服被浸濕,打濕的頭發一縷一縷黏在一起,說不出的狼狽。
“我隻是想和哥哥說說話。”沈清然眼眸下垂,看起來有些可憐。
“若是單純和我說話,身上不必帶著要害我的東西。”沈鬱聲音冷漠。
“哥哥為何要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說的話?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不信哥哥可以親自來搜。”
“你彆過去,這人滿口謊言,你過去了,他就能得償所願了。”白衣男子開口。
沈鬱當然不會過去,倒不是輕易相信了白衣男子的話,而是沈清然無緣無故來找他本來就不正常。
他和沈清然的關係,可達不到敘舊的程度。
還有沈清然的目光,他在看他的時候,是瘋狂的,欲除之而後快的,這樣的情況下,沈鬱說什麼都不會靠近他。
也沒必要靠近。
“去搜。”商君凜冷聲吩咐。
對於沈鬱的事,哪怕再小,商君凜都不會掉以輕心,他還記得,沈鬱在蒼岐山發病那回,就是有人撞了沈鬱一下,短時間的觸碰都能誘導沈鬱發病,沈清然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沈鬱靠近,很不正常。
侍衛手法粗暴,一通搜尋下來,在沈清然懷裡搜到一個小荷包。
“隻是一個裝香粉的荷包而已。”沈清然低聲道。
侍衛拿著荷包欲呈上來,被白衣男子攔下:“彆讓這個東西靠近你們貴君。”
手拿荷包的侍衛詢問地看向商君凜。
“你站遠一點,將沈清然帶下去,審。”幾乎不用思考,商君凜就做了決定。
最後的希望落空,沈清然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猙獰,他看著沈鬱被俊美帝王如珠似寶的護在懷裡,嫉妒猶如長了牙的毒蛇,瘋狂啃噬心臟。
侍衛手勁大,根本沒給他掙紮的機會,拖著人走了。
暫時解決了沈清然的事,接下來就是突然出現的白衣人。
眼睜睜看著沈清然被帶走,慌亂中,鎮北侯找到自己的聲音:“陛下,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不是要為沈清然求情,而是一旦這件事落實,謀害貴君的罪名便會一並落在鎮北侯府上,以商君凜對沈鬱的在意程度來看,到時候的帝王怒火遠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鎮北侯要為沈清然求情?”沈鬱從商君凜懷裡回頭,不帶感情地看著鎮北侯,“審問結果還沒出來,事情也還沒下定論,鎮北侯這麼急著給沈清然求情做什麼?”
他的聲音偏冷,不難從裡聽出諷刺意味。
“臣,臣隻是……”隻是什麼,鎮北侯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