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那人準備充分,若不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商君凜布下的局,此舉確實能給商君凜造成重創。
但商君凜早有準備,看似沒帶多少人去行宮,實則安排了兵馬在暗中待命,一開始,他們不會有任何動作,給對方造成一種計劃順利的錯覺,等商君凜令下,他們就會像戰場上的幽靈一般,毫不留情收割敵人性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以為是黃雀的勝利者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獵人編織的圈套。
鎮北侯處置了慫恿自己的心腹,在沈鬱讓人將那名心腹另有其主的消息透露給鎮北侯之後。
知道心腹的背叛後,鎮北侯驚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京城看似平靜的表麵下,正醞釀著一場驚世風暴。
他不禁想,自己受到了心腹的蠱惑,其他大臣呢,是不是也有人潛伏在他們身邊,誘導他們踏入深淵?現在京城裡,受到蠱惑的有多少?陛下呢?知不知道有人想在京城動手?
這樣的關頭,他該怎麼做?
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確切可行的答案。
時間一天天過去,朝中的不安也在一天天擴大,派去行宮的將軍在入了南方地界後,突然斷了和朝廷的聯係,這下,心存僥幸的大臣也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一個下著小雨的上午,在朝堂上說得上話的官員都收到了一封邀請函,邀請函來自內閣大臣之一的段大人,邀請他們一敘,說有要事商議。
同一時間,一隻不起眼的灰色鴿子向城外飛去。
官員們收拾好自己,前往信上所說的地點。
路上,遇到了相熟的官員,忍不住開始交談。
“段大人突然召集我等,是有了陛下的消息嗎?”
“不清楚,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麼多天了,陛下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想不擔心都不行啊。”
到了之後,官員們發現,來的人不少,心思敏銳的,隱隱感受到,裡麵有一些官員與其他人之間的不同。
“不知段大人邀請我等前來,是為了什麼事?”見段大人進來,丞相率先開口。
“丞相勿急,”說完,段大人麵向眾官員,沉聲道,“今日邀大家前來,是為了國之大事,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沒有陛下的消息,我等不能坐以待斃。”
“段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丞相臉色沉下來。
“陛下沒有子嗣,萬一,本官是說,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難道大家就要一直這麼下去嗎?”
話音落下,大廳裡掀起一陣壓低聲音的議論聲。
“段大人好大的膽子,陛下如今隻是下落不明,沒有誰能肯定陛下是出事了,段大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做點什麼了嗎?”
“不是本官想做什麼,是為了防患於未然罷了,不然偌大一個大桓,總不可能一直沒有君主,丞相大人說,是也不是?”
官員們現在哪裡還感受不到,段大人邀請他們前來,是為了圖謀什麼。他們隻是不敢相信,段大人怎麼會生出這樣大的膽子?這一切是不是早有預謀?行宮與朝廷失去聯係是不是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段大人是想謀反嗎?”丞相身邊的另一位大臣開口。
這句話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了,話音落下,大廳裡氣氛窒了窒,官員們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沒想到他們還隻是在猜測階段,有人竟然直接說出來了。
“這話可不能亂說,”段大人麵色不變,“隻是在征求諸位的意見罷了。”
“若我等不同意呢?”一位大臣梗著脖子問。
“周大人家的幼子似乎才剛開始學說話?長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呢,才這麼小,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多可惜啊,你說是不是,周大人?”部分官員站到了段大人身後,說話的便是其中之一。
周大人臉色難看的厲害。
聽到這裡,官員們哪裡還能不明白,這就是一場鴻門宴!不少官員企圖離開,不曾想,還沒走出正門,就被不知何時出現在外麵的禁軍逼了回來。
“諸位大臣不妨多想想,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家中人好好想,大家同僚一場,誰也不想將事情做絕。”那人看到推攘間狼狽不堪的同僚,笑了。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周大人咬牙切齒道,“為什麼你們能驅使禁軍?”
“隻是想讓諸位大臣好好考慮,該怎麼做罷了。”
丞相伸手製止還想說什麼的周大人,道:“就像你們所說,陛下沒有子嗣,你們想讓誰暫代監國?”
“陛下沒有子嗣,但有兄弟,同樣是先帝之子,十七殿下可擔此重任,”段大人淡聲道,“而且十七殿下有先帝留下的聖旨。”
“怎麼可能?!”
到了這一刻,不再有人心存僥幸,他們清晰意識到,不論是和行宮失去聯係,還是失了陛下信息,亦或者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被人精心謀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