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拿了件外套給秦疏影披上,輕聲說道,“我扶你去醫院上藥。”
秦疏影點了點頭,依靠著孟湘一瘸一拐的走了,臨走之時,她回過頭,疑惑的看向安甜心,她總覺得安甜心的表現太反常了。
按照安甜心往常的邏輯,如果她和宋允分手被公開了,最重要難道不是將分手的責任推到宋允身上嗎?為什麼要愚蠢的說兩個人沒有分手?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邏輯。
秦疏影不想懷疑宋允,可是常年父母的精英教育還是讓她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宋允身上。
三個月前,她真的加了宋允飛信嗎?
她的記憶一向很好,過去的事情幾乎沒有記岔過,何況她一直緊緊的關注著宋允的一切,如果他們真的已經加了好友,她怎麼可能三個月以後才發現?
還有朋友圈的那些看似告白,實則暗藏玄機的話,真的有必要這麼事無巨細的和所有人直播自己的戀情嗎?
如果安甜心沒有說話,真相是不是太可怕了?
秦疏影搖搖頭,自嘲的一笑,她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宋允怎麼可能這麼算計安甜心?
她安甜心有什麼好算計的?
安甜心蹲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仍舊無法發泄心中的鬱結,她撿起手機拚命的給宋允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所有聯係方式都被拉黑了。
憋屈,憋屈,特彆憋屈。
從來都是她一個笑臉,宋允就貼了上來,什麼時候他居然會給她難堪了?
安甜心咬緊了牙關,跑到了宋允宿舍樓下,正好抓住了拎著電腦的老四,她惡狠狠如同厲鬼一樣狠毒的命令道,“把宋允叫下來!”
老四甩開她拽住他的手,“同學,請自重。已經分手了,就彆不要臉的往上湊。”
“我們沒有分手!從來沒有!”安甜心聲音尖且刺耳,很快吸引了一群的人,甚至不在在宿舍內的人都從陽台伸長了脖子看熱鬨,畢竟安甜心在學校也是叫得出名的美女。
“怎麼,那姓陳的富二代玩夠了把你甩了,又想起我們老三了?”老四冷笑,“你當老三是什麼?備胎還是活該接盤的老實人?”
“我沒有!我和誌聲隻是朋友!你把宋允叫出來,我跟他對峙!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麼汙蔑我!”
“汙蔑你?”老四扶了扶反射著冷光的邊框眼鏡,“為了汙蔑你給自己戴上一頂綠帽子?安甜心,你當大家都是傻的嗎?”
“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安甜心急得跳腳,“到底要我怎麼說你們才相信我,我隻是想逼他分手,我隻是想讓他提分手,可是他沒有提!都沒有!他汙蔑我!嗚嗚嗚……”
安甜心再一次蹲在地上痛苦,為什麼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汙蔑你?我們整個宿舍親眼看見你和那姓陳的富二代,深更半夜從高級酒店出來,孤男寡女,難道也是誤會?”
“那,那是……”安甜心啞了,發現自己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一樁樁一件件確實是她有意推動。
難道她要不打自招的說,哦,當初她釣凱子,故意勾引陳誌聲去了酒店,但是為了釣陳誌聲的胃口,所以最後關頭又拒絕了陳誌聲嗎?
“哦,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拜金女啊。”周圍看戲的某人恍然大悟。
“什麼拜金女?”
“你還不知道啊?論壇上很火的,攀上了有錢人的金大腿,甩了當初供自己讀書的男朋友。”那人說著就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帖子。
帖子已經蓋了幾百層樓,大家都在猜測拜金女是誰,一個一個含沙射影的編排自己往日裡看不順眼的人。
宋允也看到過這個帖子,也把安甜心和陳誌聲的照片放了上去。
不過因為被猜測的人太多了,安甜心的樓並沒有蓋多高。
“原來是沒錢的時候就告白,有錢了就走人的那個女的啊……”
“嗬嗬,現在的人笑貧不笑娼,出了社會誰知道以前的那些齷蹉事兒!”
……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安甜心站起來想逃走,偏偏蹲的時間太久了,突然起身,腿麻了一屁股跌在地上,從尾椎骨一路痛到了頭發絲。
噗——
哄堂大笑。
安甜心的自尊被一群又一群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踐踏,整個人都崩潰了,到校外開了一間房,將自己關在裡麵一個勁兒的哭。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宋允要這樣陷害她?
如果宋允要分手,為什麼不直接說,偏偏要誣陷是她提的分手?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就為了那麼幾條破朋友圈嗎?
酒店內,慶荷看見安甜心進了酒店,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封少,你猜我在酒店看見誰了?”
當初吃飯的時候,封愷就一眼看中了安甜心,隻是他沒有江天成表現的那麼露骨。而慶荷可是他的枕邊人,伺候了他兩年了,還能不懂他那點男人心思。
慶荷嬌笑了兩聲,“小甜心呢,看樣子受了好大的委屈,哭的眼睛都腫了,真是可憐呐……”
慶荷說罷又調笑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這做萬和酒店可是封愷自家的產業,要得到一個人的信息還不容易?
他三兩下就拿到了安甜心的房間號,給自己灌了兩瓶啤酒,藍色的襯衫上噴了點白酒,就拿門卡刷開了安甜心的門。
“是客房服務嗎?”安甜心此時剛剛洗完澡換了睡衣,水蒸氣熏過的臉越發的紅潤了,那飽滿的紅唇在凝雪肌膚的襯托下越發的誘人采摘。
“小荷~”封愷醉醺醺的叫了一聲,抓住安甜心,隨著她的一聲驚呼將她壓在床上,肆無忌憚的親著那醉人的豔紅。
“嗚嗚……”安甜心拚命的掙紮,推搡,卻無奈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根本沒有辦法。
前世,安甜心這時候正被原身纏著,也就沒有參加飯局,等到她後來被介紹給封愷這群狐朋狗友的時候已經是陳誌聲的正牌女友了,都是兄弟的媳婦兒,誰又會輕視她,打她的主意呐?
隻是今生拐了一個彎,一切都開始朝著失控的方向狂奔。
安甜心瘋了一眼的掙紮,在封愷親吻著她的脖子時,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瞬間,鮮血淋漓。
封家酒店遍布全國,封愷走到哪裡都被人尊稱為一聲封少,要女人,那是排著隊的想爬上他的床,而在他心裡安甜心不過是一個被人玩過了幾手的貨色,他看得上她那是她的福氣,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麼不識好歹!
封愷一巴掌抽在安甜心的臉上,“臭娘們,給臉不要臉!”
安甜心被打蒙了,腦袋裡麵嗡嗡的響,封愷粗魯的將她的衣服撕開,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揉搓著ru肉,掰開她的雙腿。
不!不行!
安甜心腦海裡隻有一個年頭,她一定要逃走!
她狠狠的用指甲抓傷了封愷的臉,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就砸在他的腦袋上,抓住衣服就往外跑,“救命——”
可是封愷哪裡是那麼容易讓她跑了的?
他再一次將她扔在床上,掐住她的脖子,罵道,“媽的!”
他娘的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打傷了!
“去死吧!”
封愷發了狠,愈發的用力,安甜心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頭也越來越重,一股強大的絕望將她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誰來,誰來救救她!
這時,門突然開了,一群穿著製服的警察從門口衝了進來,推開了掐著她脖子的封愷,她終於能呼吸了!
可是卻還是失去了意識。
宋允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他本來準備把安甜心手機裡的監控刪掉,卻聽見了安甜心的求救,於是他報了警,以殺人的名義。
隻是他也沒想到安甜心居然會把自己混到這個地步。
這群浪蕩公子哥也真是太囂張了,公然不把法律放在眼裡!
聽見警笛聲漸漸遠處,宋允搖搖頭準備離開,一轉身——
“嗨!”
秦疏影那張笑臉如花一樣燦爛。
莫名有種被抓包的錯覺。
宋允僵硬的打招呼,“這麼巧?”
秦疏影點頭,“我陪爸爸過來這裡見一個伯父。”
“那……不打擾了,下次見。”宋允說罷就要走,秦疏影突然開口道,“你不解釋解釋嗎?”
秦疏影一步一步來到宋允的身前,宋允被逼著往後退,“我三個月前沒有加過你的微信。”
“而且,你送給安甜心的禮物全部都是淘寶上買的。”她目光如炬,讓人無所遁逃,“我回憶了一下,安甜心開始疏遠你是在兩個月前,我也問了陳誌聲,他和安甜心認識剛好也是兩個月前。所以我猜測,你應該是發現安甜心故意用冷暴力對待你,逼你分手。而你,一方麵不願意主動提分手成全安甜心,一方麵又不願意和變了心的女人過多接觸,所以設了這個局。”
“所以你是來揭穿我的?”宋允嘴角微微彎起,倒是看不出一點被揭穿的尷尬。
秦疏影一噎,對啊,她是來乾什麼呢?
明明麵前站著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結果她偏偏自鳴得意的主動作死!
秦疏影覺得自己剛才下車的時候腦袋肯定被門擠了。
她自作聰明的揭穿不是在打宋允的臉嗎?
秦疏影呆若木雞,宋允若有所思的摸著光潔的下巴,“你不是來揭穿我的,你是來威脅我的。”
“啊?我沒有……”
“你肯定是覬覦我的美貌,所以想威脅我做你男朋友。”
“哈?”秦疏影呆呆的看著他,這劇情發展不對啊!
“如果是在幾天前,我和安甜心的事情還沒處理好,那時的我沒資格,但是現在我孑然一身,既然受你威脅,當然得聽你擺布。”宋允彎腰俯身,燦若星辰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那雙迷茫的眼睛,“所以我答應了。”
說著他再上前一步,在她耳邊說道,“餘生請多指教,女朋友。”
巨大的驚喜突然砸中了腦袋,秦疏影就像喝了八十度的酒,一會兒踩在雲端,一會兒躺在夢中,暈暈乎乎就被送回了學校。
在宿舍躺下,她才想起來,不對啊,她是去見大伯父了,這沒見到人,怎麼就回來了?
躺下,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秦疏影突然直挺挺的從床上做起來,活脫脫一個千年僵屍,嚇得孟湘麵膜都掉了。
“不對!我怎麼就威脅他做我男朋友了?”
“啊啊啊,不對,他居然說要做我男朋友!”秦疏影扭頭看向孟湘,“湘湘,我沒做夢吧?宋允答應做我男朋友,還說餘生請多指教,餘生啊,他是想和我共度一生嗎?”
孟湘嘴角抽搐,“疏影,我包裡還有兩顆阿莫西寧,你先撐著,明天我帶你去精神科掛號。乖~早點睡吧。”
秦疏影:“……”
孟湘也是犯糊塗了,那宋允也不知道哪裡好,疏影怎麼就看上那麼個蠢家夥了?
沒錯,在孟湘心裡,能被人當冤大頭坑了好幾年的人無疑是蠢的!
而另一邊,醫院內,安甜心也蘇醒了過來,谘詢醫生意見後,女警官拿著筆記本,坐在床邊,公事公辦的問道,“安小姐是吧?你能將不久前在萬和酒店發生的事情跟我們詳細的說一遍嗎?”
“我……”安甜心剛剛開口才發現喉嚨很疼,她的聲音也十分嘶啞,“我和舍友鬨了幾分不愉快,在酒店洗完了澡,準備休息,突然,封愷就闖了進來,他好像喝醉了,抓住我叫慶荷……”
安甜心說的很慢,很艱難,脖子上青紫的手指印宣示著她剛剛遭到了男人的暴行,她說了一半,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本來不打算理會,可是看見陳誌聲的名字還是拜托女警把包遞給她。
“安小姐,我們正在錄口供。”女警拒絕了。
安甜心柔弱的乞求道,“是我男朋友,可能一晚上沒找到我正在著急,拜托你讓我和他說幾句話吧。”
既然是男朋友,女警想了想還是將包遞給了安甜心。
安甜心報之以微笑,然後接通了電話。
“甜心,你是不是在醫院?”陳誌聲的聲音很急,說話也在大喘氣。
“你怎麼知道?”安甜心皺眉,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間,才過了兩三個小時,以她現在和陳誌聲的關係應該沒有人會聯係他吧?
她不確定。
“甜心,警察有沒有在你身邊?”
“有。”安甜心緩慢的說。
“那好,現在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封愷是萬和的少爺,我們家和他們家是交叉持股的合作關係,如果封愷因為□□入獄,那麼股票就是下跌,公司就會遭受嚴重的損失。”
陳誌聲一點一點的和安甜心分析利弊,“我們是朋友對不對?我能感覺的出來,你也喜歡我。甜心,如果你控告封愷,那麼我們就永遠不可能了。但是如果你放棄起訴,封家不僅會給你一筆巨額的賠償,同時也會給陳氏讓出一部分利益。甜心如果你還想和我在一起,這是你嫁入陳家的籌碼。”
陳誌聲在陳母和封母兩個人的監督下說完了這一番話。
心愛的女人差點被侮辱,他也是男人,可是封家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父母,陳母夥同封母一點點的給他分析利弊,分析他和安甜心相處的細枝末節,然後得出結論,安甜心就是一個貪慕虛榮,妄圖一步登天嫁入豪門的心機女。
既然是心機女,那麼隻要許以利益就能收買。
一方麵陳誌聲不願意損失利益,一方麵陳誌聲又覺得安甜心如果真的如她表現的那樣白蓮花一定不會答應。
短暫的沉默。
安甜心一直工於心計,最善利用人心,這一陣子也不過是接二連三的打擊陡然出現在她順風順水的人生中,導致的短暫崩潰。
可是,現在她已經清醒了。
很快,安甜心也想通現在自己的處境。
一方麵,如果她控告封愷,那麼陳家遭受嚴重的經濟損失,不說陳家對她會不滿,就是陳誌聲切身利益受損,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也會埋怨她。
另一方麵,如果她答應了不追究,那麼她就是一個可以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拜金女,在陳誌聲心中已經裂了的形象會徹底崩塌。
不管怎麼做,她都落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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