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拐過一個岔道後,往內走不一會,前路的甬道裡忽然有光透了過來。那光無端端有一種蒼白的質感,亮的十分不尋常,幾乎淹沒了洞壁上的流光。
十六夜稍稍停了停,跟走在他旁邊的花笠道:“你退後一些。”
花笠往後退了幾步,十六夜才繼續向前走,眾人謹慎的往前又走了一陣,通過甬道進入了一處石洞中。
等四人都步入石洞後,風疾睜大眼睛驚呼了一聲:“這是什麼地方?”
這處石洞幾乎是由玉石雕鑿而成,四壁都是白色的冷玉,閃著琉璃一般的冷硬光澤,蒼白的光從玉石中滲出,把整個空間照得既明亮又暗淡。
似乎應該是明亮的,但視眼看出去卻會有一種暗淡的錯覺。
石洞空而廣闊,隻在中間有一個離地大約不到一米的玉柱,玉柱頂端筆直的豎著一支純黑色的蠟燭,蠟燭的燭身中未見燭芯,看起來十分怪異。
花笠把周遭打量了一遍,又低頭往腳下看去。
玉石鋪成的地麵光滑平整,近乎如一整個鏡麵一般,但是上麵卻沒有四個人的影子。
十六夜隨著她往下看去,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花笠,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麼,寂靜的空間中忽然傳來“啵”的一聲輕響,他抬頭一看,中間那支黑色蠟燭上方忽然爆出了一蓬同樣漆黑色澤的火焰。
火焰飄搖著淩空而起,幾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過去,花笠急忙道:“彆看!”
但那叢黑色的火苗似乎有什麼吸引人的魔力,它緩緩旋轉起來,接著一隻漆黑的蝴蝶從中蛻變而出,黑色的蝶翼一夕伸展,一雙血色的眼睛從它翅膀上顯露出來。
十六夜當先反應過來,身如殘影滴溜溜把眾人轉了個向,同時一隻金色的箭矢從他指尖穿了出去,筆直的射向淩空飛舞的黑色蝴蝶。
黑蝶一下被箭矢洞穿,又散成了一朵黑色的焰火,再重新聚攏成翼負紅眼的蝴蝶模樣,周而複始。
而就這一小會的時間,又有一朵黑色火焰盛開在蠟燭上方,如上一朵一樣飄搖著飛了起來,幻化成了一隻一模一樣的蝴蝶。
“沒用的,它不是實體,這裡是某個洞室的投影,眼前看到的的都不是真的。”花笠背對著他道,“中間黑色的蠟燭如果我沒認錯,應該是九幽墨。”
這個洞裡的景象都是如海市蜃樓一般的假象,但它們又都是真實存在的,而在它真正所在的地方,就是傳承之地。
“對哦,難怪我覺得眼熟,原來是九幽墨!”風疾恍然道。
九幽墨有致幻作用,會放大人身上所有的負麵情緒。
在原著中,這種海市蜃樓一般的洞室幾乎遍布整個洞窟,想要到達洞窟中心必然會經過一個這樣的洞室。
風疾道:“現在怎麼辦?要往回走嗎?”
“通過這裡,應該就能跟大家彙合。”花笠想了想說,“隻要不去看九幽墨的火焰,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第三朵火焰也已經成型。
十六夜微微皺了皺眉:“我們抓緊時間,”他觀察了一下洞室,“背對著中間貼邊走。”他說完,一把抓住了花笠的手,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往另一頭走去。
花笠被他突然一拉差點跌到他身上,她有些不滿的轉頭去看十六夜,十六夜另一隻手卻抵上她的臉側不讓她轉頭。
“彆轉頭。”
轉頭的話餘光很有可能就看到九幽墨的焰火了。
花笠權衡了一下厲害,隻好作罷,任他拉著往對麵走,風疾連忙也跟上他們,他拉了一下言輕歌,卻沒拉動,他疑惑的喊了她一聲:“輕歌?”
言輕歌沒說話,卻是跟了上來。
背負紅眼的黑色蝴蝶還在不斷增加,它們撲扇著蝶翼徘徊在石室中,人的影子無法在光滑如鏡的玉石中生成倒影,它們卻可以,花笠在看向麵前蒼白的玉璧時,猝不及防在上麵看到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她立馬愣了一下,十六夜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指尖瞬間聚起一個光點,點在了她的印堂處。
花笠眨了眨眼,猶疑著道:“好像,沒事。”
十六夜仔細看過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依然明亮,眼角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眼尾處天生有一抹淺淡的緋紅,勾勒成一股渾然天成的魅色,看起來十分誘人。
十六夜很快收回目光,花笠沒被九幽墨影響,他感覺自己倒像是被影響了。
是一開始的時候嗎?
“沒想到你心性還挺堅定。”他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去。
知道自己不會被影響,花笠也不再時刻注意,她很放鬆的調侃起了自己:“畢竟我這種連氣都不能練的人,也沒什麼遠大的誌向,它當然影響不到我。”
十六夜挑了挑眉:“你還挺驕傲?”
“當然。”花笠看向他,一本正經道,“就像有的花春天開,有的花冬天開,它們各有各的好,人也是這樣,大家各不相同,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獨特的地方。”她忽然笑起來,“你也有隻屬於你的特彆的地方。”
你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人們或許懼怕你,但是你必須接受你自己。
十六夜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你的誌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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