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半個小時之後程雨從長林集團出來開車離開了, 她出來便直接去公司了, 隻是才在公司坐下不久, 她便又悄悄從後門出去,後門上有接她的人, 直接將她帶到了某個公寓樓, 據說這裡是安娜住的地方。

此刻安娜所住的房子,房門已被人破開, 裡麵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 而陸雲景就坐在沙發上,微垂著頭玩弄著中指上那一枚紅寶石戒指。

安娜要保護她的安全, 一定跟著她去了品格簡餐, 而程雨的目的就是將她引開,好讓陸雲景帶人來她住的地方尋找證據, 隻是看目前的情形,那個很重要的物證還沒有被人找到。

沒過一會兒金黎陽進來衝陸雲景道:“先生, 安娜被帶到了。”

陸雲景此刻的麵容簡直陰沉得可怕,連帶著跟他說話的人也變得格外小心翼翼,而那些翻找東西的人此刻也停下動作,一聲不吭站在原處等待吩咐。

陸雲景抬了抬手指,“把她帶進來。”

程雨想了想,總感覺她呆在這裡有點彆扭, 她便閃身進了衛生間, 透過門縫,外麵的情形她倒是能看清。

沒一會兒安娜就被帶進來了, 不同於前幾次看到的她,此刻安娜穿得很普通,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保鏢,倒很像一個普通的婦女。

看樣子陸雲景為了不讓她發現他安排的人也是費儘心機。

安娜進來之後便低垂著頭,聲音透著惶恐道:“我辦事不力,將太太跟丟了,如今太太不知去向,是我的過錯,我願意接受懲罰。”

陸雲景沒有說話,他慢騰騰將手上的戒指取下來捏在手中端詳了著,問她:“你認得這枚戒指嗎?”

安娜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恭敬道:“記得,這是先生最喜歡的戒指。”

陸雲景雖說得漫不經心,但他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所以他並沒有放過安娜剛剛一低頭之時下意識瞟向某處的眼神。

他轉頭看了一眼,卻見她瞟向的地方掛了一幅畫,他似想到什麼,眸光漸沉,衝周圍站著的人吩咐道:“將那副畫取開。”

金黎陽走過去指揮手下的人動作,卻見畫被取開之後就是一堵牆壁,什麼都沒有,但是金黎陽跟在陸雲景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不是察覺到異常,陸先生是不會輕易開口的,金黎陽也留了個心眼,在牆上敲了敲,如他所料牆是空心的,他衝身邊的兩人使了使眼色,這兩人會意,便將牆砸了個窟窿,便見那砸開的窟窿裡嵌了一個精致的小箱子,金黎陽急忙將箱子拿過來遞給陸雲景。

陸雲景接過箱子端詳了幾眼便丟到安娜跟前,冷厲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把箱子打開。”

安娜似有些慌亂,不過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她低垂著頭掩蓋住臉上的神色,然而麵對陸雲景,她的語氣依然染上了幾分緊張,“裡麵是我父母的骨灰,我不想冒犯兩位老人家。”

陸雲景不為所動,他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玩弄著套在手指上的紅色戒指,依然是低沉又不容拒絕的語氣,“我說把箱子打開。”

他周身的氣場太強,像是一瞬間將周圍的空氣抽走,四周變得壓抑又沉重,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大概是實在受不了陸雲景這種可怕的逼迫感,安娜深吸一口氣慢慢蹲下身來在鞋底掏出一把小鑰匙乖乖將小箱子打開,然而箱子裡麵並不是放著骨灰,而是一枚金托鑲嵌紅寶石的戒指,就和陸雲景手上那枚一模一樣。

金黎陽見狀也是嚇了一跳,躲在衛生間裡的程雨也是吃了一驚,下意識捂住嘴。金黎陽很快回過神來,急忙將箱子連同戒指遞到陸雲景麵前,陸雲景麵色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他將那枚戒指取出來拿到眼前端詳,他目光微眯,很快就有點點鋒利聚集眼底,他輕啟薄唇用一種像是在閒聊的語氣問道:“不是說這箱子裡裝的是你父母的骨灰嗎?為什麼是一枚戒指?”

輕描淡寫的話,然而在安娜聽來,話語間隱藏的寒意卻像是臘月裡迎麵撲來的凜冽寒風,她不敢看陸雲景一眼,放在身側的雙手開始發起抖來,而陸雲景也沒有繼續說話,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周圍安靜得不像話,空氣也像是被抽乾了,每吸一口便讓人覺得肺上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那充滿著屬於陸雲景的強勢壓迫感簡直讓安娜頭皮發麻。

她終於承受不住,低聲說道:“我看先生戴的那枚戒指好看就買了一枚很像的戒指,因為怕先生知道了會生氣所以就謊稱是我父母的骨灰。”

“是嗎?”陸雲景微挑眉頭,突然一揮手將戒指扔到她腳邊,他暗沉鋒利的視線掃過來,寒如冷劍一般的語氣問道:“為什麼要殺我太太?”

安娜像是被雷給劈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顫了顫,她隨即雙腿一軟,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一臉驚慌失措衝他道:“先生明察,我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對太太下手。”

陸雲景的語氣依然強勢逼迫,“我最後問一句,為什麼要殺我太太?”

或許是畏懼他的氣場,安娜怔了一下,這一次卻沒有急著回答,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卻見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用一種很淡定的語氣說道:“我沒有要殺太太。”

陸雲景微微勾了勾唇,仿若在笑,然而他的雙眼中卻一片冰冷,這種似笑非笑的神態反而越發讓人頭皮發麻。

“你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你身後並沒有什麼弱點可以讓我利用,所以你敢撒謊撒得這麼坦然。隻是你大概不知道在對我太太的事情上我一向都是寧可錯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個。既然你有嫌疑,而且你還是我手下的人,那我更是方便收拾你,你跟在我身邊不短了,應該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聽到陸雲景的話,安娜身體猛地一僵,一臉驚慌失措向他看去,他的麵色一片冰冷,那不留情麵的模樣就像一尊冷酷的煞神。

毫無疑問,安娜被嚇到了,忙說道:“先生明察,我真的不敢對太太動手。”

然而陸雲景卻不想聽她多言,揮了揮手,金黎陽便指揮著兩人將安娜拖出去,安娜很清楚陸雲景的手段,也很清楚她被帶下去意味著什麼。

她是孤兒,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陸雲景給她的,他給了她什麼就能收回什麼,他甚至還能讓她徹底消失掉。

也就是說她橫豎都逃不掉的。她大概也覺得反正自己怎麼都跑不掉,倒不如豁出去了,安娜便不顧一切,猛地將抓著她的那兩個人掙開,她撲到陸雲景跟前,金黎陽怕她會傷到陸雲景,在她碰到他之前,身手矯捷一把將她製服在地上。

安娜不甘心,一邊掙紮著一邊衝陸雲景道:“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都是為了先生好。先生如今所得到的一切來之不易,而且先生手底下也有這麼多人賴以先生才能生存,而先生如今卻因為一個女人一次次放低自己的底線,隻要一碰到她,先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精明能乾,甚至還會做一些傻事,我擔心先生的前程會因此葬送,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第一次陸雲景讓她假扮針灸師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她從未想過那個精明能乾的陸先生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但是她不想再這麼放任下去,安娜越說越激烈,簡直像極了古代為了國家蒼生不惜死諫的人,她說得義憤填膺,“就算先生今天處置了我,但我相信往後還有更多像我一樣為了先生好的人,會幫先生清除掉那些留在先生身邊像毒瘤一樣會阻礙先生前程的人。”

陸雲景雙眼微眯,周身好似突然被一陣可怕的寒意籠罩,他猛然伸手一把扣住安娜的脖子,他周身煞氣儘顯,強勢的氣場震得人連呼吸都困難。

那扣住安娜脖子的手強勁有力,安娜一時間隻覺得頭皮發麻,有一種被死亡逼近的感覺。

陸雲景暗沉鋒利的視線逼迫著她,他說話的語氣冷得像是染了一層冰渣,“誰給你的膽量如此自以為是的?你是用哪隻眼睛看出她是我身邊的毒瘤的?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她我依然還是那個在泥潭裡打滾的陸雲景,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也沒有人給你們創造足夠你們活下去的空間!你居然還敢對她下手,你真是反了!”陸雲景將她重重丟在一邊,摸出帕子慢條斯理擦著手心,他的表情已恢複如常,語氣也變得平淡而冷漠,“將她帶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安娜被他丟開了當即便咳嗽個不停,她捂著差點被掐斷的脖子,聽到他這話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奈何喉嚨難受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人拖著帶走了。

躲在衛生間裡的程雨自然也看到了外麵發生的事情,她沒想到凶手真的是安娜,隻因怕她成為陸雲景的拖累,禍害了陸雲景的前程。

從某些方麵看,她似乎還挺忠心的。隻是為什麼她殺她的時候一定要戴上那枚戒指呢?戴上一枚跟陸雲景的戒指一模一樣的戒指,是想告訴她,要殺她的人是和陸雲景有關嗎?給她一種陸雲景對她絲毫沒有感情的感覺,是想讓她死的時候也對陸雲景絕望嗎?這麼一想的話安娜要殺她的原因似乎也不是那麼大公無私的。來自女人的知覺,她覺得安娜殺多少是因為嫉妒。

隻是她大概有所不知,如果不是這一世她重生回來發生這麼多事情,她連陸雲景有那樣一枚戒指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猜到是陸雲景派人來殺的她。

陸雲景進來的時候就見她在低頭發呆,他將擦過手的手帕隨手丟在垃圾桶中,問她:“在想什麼?”

程雨聽到聲音這才抬頭看過來,見來人是他,她笑了笑道:“沒什麼,回去吧。”

不料她一轉身陸雲景卻拽住她的手腕,程雨一臉疑惑向他看去,眼前的陸雲景不再是剛剛那個煞氣逼人,冷得讓人戰栗的陸雲景,他皺著眉心望著她,神色間竟透出幾分緊張,程雨一臉詫異,“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