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彤事畢(1 / 2)

隔日一早, 史彤的婚事就浩浩蕩蕩的舉行了,為了給史彤做臉, 賈老太太特許她從賈府的側門出嫁, 也算是半個賈家人,也好讓她的夫君以後略略多看高她幾眼。

做為表弟, 賈赦特意從國子監中請了假,親自背著史彤上花轎。

不過賈赦才背起了史彤,人還沒上花轎呢, 這王家人便突然出現了。

王子勝柱著拐杖,微眯著眼睛, 皮笑肉不笑道:“賈大公子, 怎麼府裡有喜事,也不通知咱們一聲,讓咱們來喝杯喜酒呢。”

“王大公子!”賈赦冷冷道:“怎麼王大公子遠從金陵來了?莫非是被你那好弟弟趕出王家了?”

賈赦搖搖頭,疑惑道:“不對啊,我聽說王老爺子準備把你過繼出去, 莫非你被過繼到京裡王家了?”

王賈赦惱恨王子勝先前算計他的行為,嘴裡便不留情了,王家的繼承人之爭, 那怕是他也略略聽說了一二,本來還有些同情王子勝的, 但如今瞧來,壓根就是活該。

蠢就算了,還傻的做王子騰的打手, 蠢成這樣,怨不得被王老爺子放棄。

此言一出,王子勝頓時變了臉色,自從王嬌嬌之事後,祖父也知道是二弟做的好事,雖是打了二弟一頓,但也從此開始把二弟帶在身邊,時時提點,一副準備把二弟立為王家繼承人之態。

他哭也哭過,鬨也鬨過,祖母雖是站在他這邊,卻礙不過祖父,這次也是祖父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了,要是再辦不好,隻怕祖父當真會放棄了他。

想到此處,王子勝心下一緊,也沒心思再跟賈赦虛與委蛇了,直接說道:“你們賈家平日裡怎麼欺男霸女我不管,可是你們逼良再嫁,逼到我王家人了,我們王家非得要討個公道不可。”

“逼良再嫁!?王家人!?”賈赦奇道:“我們發嫁我們自家丫環,關你們王家什麼事,你們王家也管太多了。”

“你聽不懂人話嗎?”想到等會便可以見到堂堂榮國府的大公子在他腳底下求饒,王子勝暗暗得意,笑道:“你們榮國府逼我王家才剛喪夫的王家媳再嫁,這豈不關我王家事。”

雖然二弟又狠又毒,但這計策當真是不錯,逼良再嫁,而且嫁的還是跟他們王家連了宗的王家媳婦,光憑這一點,便足夠讓榮國府吃一壺了。

“胡說些什麼!”賈赦臉色一沉,“我們發嫁的可是我們自家裡的大丫環,可不是你們王家人。”

“哼!”王子勝暗暗得意,“你當我不知道,你發嫁的是你表姐史彤,史彤既已嫁給咱們王家,便是咱們王家媳婦,那由得你們逼她再嫁。”

史彤的夫君雖是莊戶,但正好姓王,祖父讓王莊戶跟自家連了宗,正正式式上了譜,便也算是他們王家人,他做為王家嫡係,為自家親戚媳婦討個公道,並不過份。

王子勝話語剛落,原本看熱鬨的人群中頓時衝出來一對老夫婦,兩人雖是穿金帶銀,好不華麗,但一身說不出的土氣,倒有些像似被人臨時打扮後推了出來,怎麼瞧怎麼怪。

兩人步履踉蹌,直撲到賈赦腳邊哭道:“大爺!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家媳婦吧!”

“放手!”賈赦身上還背著人,一時躲避不及被兩人捉住了衣角,賈赦想踢開兩人,但瞧瞧兩個老人家的身板,卻又不敢,隻能怒道:“放開我,我可不認識你們。”

“大爺!我家媳婦是個好媳婦,一心守節,求求你放過她吧!”老婦人不斷哭喊,臟兮兮的黑手直接在賈赦衣服上留下好些痕跡。

賈赦這輩子還沒碰過這種事情,再加上那老婦人滿臉鼻涕流水,也不知有多少沾在手上,他隻覺得一陣惡心,小臉漲的通紅,怒道:“放開我!”

正當賈赦被兩個老人鬨的不可開交之時,隻聽旁邊冷冷傳來一聲,“上等宮綢,十兩銀子。”

眾人一楞,隻見徒明燁緩緩走來。

徒明燁做為修真者,這時氣勢全開,饒是像王子勝這般本為找砸而來之人都被壓製住了,更彆提纏著賈赦的兩個鄉下人了。

兩人請不自禁的頓了頓,呆呆的看著徒明燁,然後眼神均都落在了王子勝身上,等他的指示。

王子勝恨恨的瞪著眼前人,咬牙切齒道:“是你……”

旁人不認得徒明燁,但做為五皇子的伴讀,王子勝自然是認得。

如果要說這世上他最恨誰,第一個必定是徒明燁,要不是他,他當年在宮中便不會受儘委曲;要不是他,他的腿也不會被人活活打斷,從此成了一個殘廢。

可要論這世上他最怕誰,也莫過於徒明燁了,這人當真是全然不在乎其他外物,他還記得有時與徒明燁眼神接觸時,他那什麼都沒往心上去的眼神,好似他王家嫡長子的性命在他的眼中就如同螻蟻一般卑賤。

徒明燁淡淡瞧了他一眼,王子勝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就憑徒明燁方才那一眼,他便百分之百確定了這人當真是徒明燁,那眼神當真和以前一模一樣,未曾變過。

“怎麼是你來了?”賈赦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是說好是故哥哥過來嗎?怎麼會是他呢?

“他有事。”徒明燁隻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便不再解釋。

莫故對平康帝所下的幻術幾乎可以列入咒術的範圍了,對一國之君施展幻術,怎麼可能不付出半點代價。

雖然莫故覺得不過是小傷,不過他擔心莫故的身子,還是要求莫故在榮郡王府中好好休息,這點子小事,他來處理即可,況且他和王子勝也是老熟人了。

徒明燁又望了王子勝一眼,王子勝打了個寒顫,頭一會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親自來找榮國府麻煩了,早知道五皇子會來,他說什麼都不敢回京。

賈赦知道徒明燁的性子,便也沒細問,隻是打定了主意等會悄悄去榮郡王府中瞧瞧哥哥。

徒明燁指了指賈赦衣角上的幾個黑手印道:“這件衣服要十兩銀子,你弄臟了,賠錢!”

老婦訕訕的收回了手,喃喃道:“那有那麼貴……”

賈赦冷笑:“這可是上等宮綢,可不是官用的普通貨色,這兩位不認得,想來王大公子應該認得吧。”

王子勝漲紅了臉,他自然是認得賈赦這一身不但是上等宮綢,而且還是今年最時新的花樣,加上上麵的刺繡,十兩銀子也確實差不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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