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知道已經放了一段時間,然而對方過分享受的咀嚼聲,竟是有種莫名充沛的感染力。
而人心就是這麼奇妙,配合眼前的奇妙處境,嘴裡竟真的有口水在流出來。
“樂觀一些,還記得我說過的話?自我懷疑是升華的第一步。”
把嘴裡東西咽下去,付前寬慰一句,示意行為未必有那麼不理智。
“有沒有可能你內心深處某個衝動,驅使你前來向著世界真相前進?”
……
“自己其實是盲目羔羊的真相嗎?”
對於誤人子弟這種事,付前一向都是信手拈來。
很明顯數次展現神跡外加反複質問,阿米拉這位斐弗爾欽點教團新秀,已經快被忽悠瘸了。
迷茫的目光再次落在盤子上,阿米拉這個問題聽著已經像是在問自己。
“算不上什麼健康食品,不過下了夜班後吃一點,明顯對心情有好處。”
付前看上去似乎誤解了她的意思,抬手示意了一下。
“因為不是太新鮮所以沒有拿來待客,要來一點嗎?”
“不……不用了。”
神智飽受蹂躪的阿米拉連連擺手,忙不迭地客氣。
同時對方再次提起的夜班,恍惚間讓她想到了什麼,腦中一震。
“你去藝術館那邊了?”
“要不然呢?還有第二個地方給我發薪水?”
付前一臉奇怪。
……所以那時候請假一說,其實是在確認藝術館的情況?
真是一點兒都不能大意。
阿米拉似乎明白了什麼,接著一驚。
“所以你的傷是在那邊受的?那邊的人呢?”
“問之前過過腦子,另外那邊的人沒事。”
付前表情如觀智障。
倒也是……那邊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受這種程度的傷,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提醒之下迅速反思,阿米拉意識到問得草率了。
“那我——”
“放心也不會殺你,那並不足以讓你醒來,有的時候這是很無奈的事情。”
點心已經是一掃而光,付前放下叉子,打斷了阿米拉的話。
“在經曆的眾多噩夢裡,你有沒有過這種感受?”
有了前麵的鋪墊,這句話似乎讓阿米拉深受觸動,眼神迷離地陷入回憶。
“你不殺我……所以我可以走了嗎?”
而幾個呼吸的沉默後,她的語氣明顯生硬。
“當然,記得不要吵到哈珀太太。”
付前卻是並不介意,甚至麵含欣慰。
“加油阿米拉女士,祝你早日找到答案,或者問題。”
……
這位女士今天晚上的休假,應該是取消了。
士氣低沉的阿米拉很快離開,甚至下樓時真的小心放輕腳步,付前滿意地點評著。
倒不是出於什麼惡趣味,隻不過適當激勵其發揮價值而已。
阿米拉回去後,應該大概率會找一些特彆的噩夢,前往思考論證剛才的問題。
未必一定有意義,但時間緊張,多激發點積極性總歸沒壞處。
說不定能帶來點兒有趣收獲呢。
懷著對明天的美好期許,付前把餐具收拾好,默默又等待幾分鐘後,走上前去把門打開。
一封紅蠟封口的信,正靜靜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