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它對抗的過程中,我變得更加極端,無情鏟除一切被汙染者,以證明自己的信仰從未褪色。”
“但最後我還是感覺到了不安,各種汙染和被褻瀆者越來越多,永不會停歇的樣子——直到有一天發現,其他的獵人居然也在遭受噩夢的困擾。”
“在噩夢裡發現的?”
弗蘭基講得投入,付前也就適時捧哏一句。
“沒錯,他遇上了我,不過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不能是在行動中發現的?”
這次卻是霞女士在一旁回答,順便反問一句。
“一方麵我對你們的企業文化比較了解,很難想象你們會在工作時順便交流煩惱,另一方麵有個現成的例子擺著呢。”
付前輕聲歎氣,指的無疑是渡鴉夫人他們。
“身處共同的特殊境遇時,更容易交流一些真情實感。”
“你說得對,但那遠遠不夠。”
弗蘭基看上去已經習慣了付前對話題的推進效率。
“即便霞跟我分享了她的困惑,甚至是我們的身體確實都在發生著變化。”
“不奇怪,跟渡鴉夫人相比,你們獲得的饋贈明顯要更加正經一些,想要自我懷疑需要更大的勇氣。”
付前很是代入其中的樣子,分析得認真。
教團獵人,正經群星律法,怎麼看都比渡鴉夫人那幫歪瓜裂棗的能力要好多了,斷舍離的難度也高多了——除非出現變質。
“你說的對……人的成見是很難改變的。”
“直到剛才分享的那一天,群星的真相終於出現在眼前,而所謂的饋贈也變成了詛咒。”
弗蘭基話語間依舊帶著唏噓。
“而諷刺的是,是我一直極力想要清除的汙染保護了我,在最後時刻,阻止我踏入那個教堂。”
“隻可惜,最終能像我一樣在這裡醒來的人並不多。”
……
“我想我聽懂了,群星締造了那個噩夢,甚至是關於祂的信仰,比如律法和教團。”
“實際恩賜是一種汙染,至於目的……可以參考渡鴉夫人他們現在的情況,把汙染帶到這裡麵。”
付前微微點頭,表示理解對方的心情,同時快速做著總結。
“沒錯,我們每一個人,都成了突破噩夢與現實屏障的工具,偽裝成饋贈的汙染通過我們,一點點滲透入這裡,直到最後一刻才會露出本來麵目。”
再一次認可了付前的說法,弗蘭基臉上同時露出一絲譏諷。
“隻可惜它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而多年後卷土重來的它,看上去也虛弱了不少,連基本的饋贈都偽裝不好了。”
“當然了,閣下看上去不一樣,暗月也是我們從來沒聽過的稱謂,這也是為什麼願意做剛才的分享。”
蹲下把頭骨放歸水潭,弗蘭基轉頭盯著付前。
“並不是一定要說服什麼,隻是把我們的經曆展現出來,不知道對剛才的體會,閣下有什麼感想嗎?”
感想?
這種蝶夢我還是我夢蝶的問題,確實是有點無解,當事人很難找到確定答案。
並不奇怪弗蘭基的提問,付前甚至微微點頭,認可問題的難纏。
但自己有答案嗎?
有——目前所處的世界是噩夢。
收容條件裡說得清清楚楚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