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俞塵說這個話之前,她還是慶幸的,這孩子被她養得十分怯懦和渴求母愛,她隻需要哭一哭鬨一鬨,他就會心軟不去認親,留在他們身邊做他們的孩子。
可是俞塵的話一下打破了她的幻想。
俞塵從來不懦弱,他清楚地知道他們的想法,並且絲毫不為他們心軟。
顧白焰抬眸,眼神中沒有一絲他們期望的心軟,稱述事實道:“你們的親生孩子過著車接車送,衣食無憂,想要什麼就有人送到手上的生活,你們當然不會想要換回來。而我過著的是什麼生活,是需要一塊錢買筆芯,都會被斥責亂花錢的生活。我從來沒有吃過小賣部零食,沒有過一個嶄新的書包,沒有過一雙新鞋子、新衣服。”
“這些也就算了,我從小到大,吃飽飯的日子一隻手的數得過來。在現在這個社會,多麼諷刺。”
顧白焰說著說著,眼底湧起了極深的怨憤,這是原身身體殘存的情緒。原身所求的並不多,正常孩子能有的那些東西就好。
可是都沒有。
所有人都覺得他貪婪惡毒無知,可又有誰能體會這種生活帶來的自卑和痛苦。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被這些人愚弄,被命運愚弄。
房間裡瞬間寂靜,空氣中氣氛凝滯。
戳中了惡人的心,他是不會反思的,他隻會起身給試圖講理的人一巴掌,讓對方認清現實。俞傑雄漲紅了臉,眼神裡充滿憤怒,小崽子翅膀硬了,居然敢反抗他。
他站起身,繞開充滿了裂紋的玻璃茶幾,快步走到顧白焰麵前,仗著自己成年男人高壯的身形,伸出手狠狠往下扇。
他要給反抗他意願的顧白焰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在這個家裡,誰說的話才是權威。
帶著老繭的巨大巴掌帶著風,用儘力氣往顧白焰臉上扇去。一個壯年男人用儘全力的巴掌對於十三歲少年來說,一旦挨上,輕則臉上青紫,重則耳膜穿孔腦震蕩。
俞傑雄不在乎後果,他現在還是這個小崽子名義上的父親,就算把孩子打殘了,彆人也不能怎麼樣。
況且他的內心未必沒帶著這樣的想法,隻要打殘對方,對方就不能去和自己親兒子爭地位了。
他說得對,現在孩子還小,秦家未必會死心塌地認定秦崢是繼承人。
可是過幾年呢?
過幾年這個孩子廢了,他的親兒子成了天之驕子,那麼秦家就算知道真相,也隻能咬牙認了這個結果。
顧白焰抬頭盯著對方,眼底沒有絲毫動搖,隨意伸手,抓住俞傑雄的中指,然後毫不留情用力一扭。
“啊啊啊啊……”刹那間,殺豬一樣的叫聲傳遍了整個俞家,俞傑雄疼得眼睛都睜不開,整個人隨著被扭動的中指扭動,緩緩因為劇烈的疼痛半跪在地上。
顧白焰嘴角微微上浮一點弧度,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繼續使用技巧扭動對方的手指,讓整個房間再次充滿了俞傑雄的豬叫聲。
“阿雄!”
一旁,鄭曉玲眼神擔憂,驚叫出聲喊道。
“啊啊啊啊,臭婆娘,還不來幫我!”聽著鄭曉玲的驚叫聲,俞傑雄強忍著疼痛,頂著一頭冷汗怒喝出聲。
鄭曉玲這才反應過來,慌亂應和著,猶豫試探著上,卻在距離顧白焰一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被顧白焰冰冷的眼神懾住,不敢上前。
看著兩人的動作,顧白焰沒有丟開手裡的俞傑雄,而是直接站起來。
他這個人,最喜歡得理不饒人,上輩子原身被扇了巴掌打斷腿,達成目的的兩人還不帶人去醫院看,還是後來鄰居看不下去報警,才得到治療。
因為耽誤了治療,或許還留了跛足的病根。
這種程度的虐·待,僅僅被扭傷一根手指,完全不夠以牙還牙的標準。
“等、等等!宿主你不允許傷害養父!這違背了反派的人設!”
就在這時,顧白焰的腦海裡響起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對方焦急地阻止顧白焰,語氣強硬要求顧白焰放開俞傑雄。
顧白焰微微挑眉,眼眸中卻是一片純然冷意。
被教做人了呢。
可惜,他不準備聽這個東西的話。
畢竟凡事有先來後到,俞塵先來的,後來的就靠邊站吧。
垂眸看向俞傑雄,顧白焰站起身,拾起了隨意放在玻璃茶幾上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