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第70章

因為當事人“肖靜嫻”還在醫院中尚未清醒,所以警方按照慣例對汪遠修實行24小時的拘留。

躺在拘留室的木板床上,汪遠修被底下的硬床板咯的翻來覆去,遲遲未眠。

“NND,竟會給老子惹事。”

他睜開眼睛,盯著黑黝黝的天花板,氣的錘了一下床板。

“咚。”

沉重的響聲打破了房間的安靜,汪遠修“唰”的一下坐了起來,雙目通紅,低聲咒罵起將他害的進拘留所的人。

“*****”

一連串肮臟不堪的汙言穢語從他嘴裡吐了出來,汪遠修越罵越起勁,仿佛這樣就能紓解胸中的憤懣。

室內的溫度漸漸冷了下來。

“阿嚏。”

汪遠修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停止了咒罵,他搓了搓胳膊上的起來的雞皮疙瘩,冷的哆嗦了下身子,“怎麼這麼冷。”

牙關打顫的“咯吱”聲在靜謐的房間裡響起,不斷的回蕩,愈發讓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

“有、有人嗎?”

汪遠修受不住這股寒冷,一邊搓著身子,一邊抖抖索索的下了床,摸著黑朝著門口走去。

奇怪的是,平常半分鐘都不用的路程,他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的感覺。

看著始終離自己有一步之遙的鐵門框,汪遠修脊梁骨冒出一股寒意,感覺手足關節都開始慢慢失去了知覺,汗毛一根根倒豎了起來,他咽了咽口水,放開嗓子大聲喊道,“來人啊,有沒有人,我要被凍死了!”

不遠處的地方,暈開了淡黃色的一角,像是黑暗中的一顆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那是值班室的燈光。

這說明裡麵一直都有人。

但是對方卻像是沒聽見他的呼喊求救似的,安靜的沒有一點動靜。

汪遠修徹底慌了。

他邁開腿,大步的超前跨去,然而步子太大,手腳太僵,一不小心扯到了蛋,疼的他麵部扭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呼。”

有什麼東西趴在後麵朝他的脖子吹了一口冷氣,汪遠修打了一個激靈,從頭涼到了腳。

“嘻嘻。”

房間裡響起了一道輕靈又陰冷的女聲,像是直接刺過頭皮,傳入了腦子裡。

“媽呀,有鬼!”

總也走不到頭的房間,莫名響起的女聲,陰冷的堪比冰窖的涼氣,無人回應的呼喊.......

這一切的一切,徹底的挑起了汪遠修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連滾帶爬的朝著門口前進。

“警察同誌,警察叔叔,警察爺爺,有鬼,這房間裡有鬼,救命啊!”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他呼天搶地的喊道,因為太過恐懼,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

“嘻嘻。”腦海中再

次響起了那道毛骨悚然的笑聲,“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這一次,因為對方說的話比較多,汪遠修從裡麵聽出了幾分熟悉。

能設下這麼完美的戀愛PUA的人,腦子一般都很聰明,他皺著眉想了想,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你是肖靜嫻?!”

他脫口而出道。

空氣安靜了一秒,隨即刮起了一道冷風,一道比冰雪還要涼薄的聲音傳來,“看來腦子還在呀。”

林知微微微歎了口氣,對著一旁的肖靜嫻道,“我之前怎麼說來著,你的手段太LOW了,根本嚇不破他的膽子。”

看看,腦子還能正常轉動,這對鬼是多大的諷刺呀。

肖靜嫻露出了虛心求教的表情,“那我應該怎麼做?”

“看著。”

林知微挽了挽袖口,斜了她一眼,拽著汪遠修的頭發將他從地上扯了起來。

然後“砰”的一聲,將他的腦門按在了牆上。

“啊!”

汪遠修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額頭流下一股溫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是鮮血。

“靜嫻,親愛的,老婆。”顧不得擦拭臉上的血液,汪遠修雙腿軟成了一團棉花,站都站不起來,“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們好歹也好過那麼長時間,你不能不念舊情呀。”

“呸。”

實在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肖靜嫻氣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噴在了他的臉上,“你哪來的臉跟我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且不說我們沒有領證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是真的夫妻,你對我做的那些事自己都沒有點逼數嗎?”

許是死了一次,又許是有大佬撐腰,肖靜嫻的膽量也跟著水漲船高,她雙手叉腰,狠狠的罵道,“人麵獸心也就罷了,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我的白馬王子,命中良人。”

“一定是早上沒洗臉被眼屎糊住了眼睛,我才沒看出你這鍍了金的假麵下的敗絮。”

“還有,我跟你在一起那是因為可憐你的遭遇,同情心泛濫,母愛沒地方放了,可不是真的喜歡你。”肖靜嫻打量了他一眼,越看越覺得自己當時腦子被門給夾了,“養條狗都比你劃算。”

聽她這麼說,林知微不願意了,“罵他就罷了,乾嘛牽扯上狗狗?”

“他能跟狗比嗎。”

“你說的對,他連給狗提鞋都不配。”

聽到她們這麼說,饒是陷入恐懼和慌張的汪遠修也有些聽不下去了,被打壓到了深淵的自信和勇氣反彈上來一些,他梗著脖子,“你們彆太過分,我哪裡不如狗了?!”

“嗬嗬。”

“哼。”

回應他的是兩聲充滿了鄙視和不屑的冷笑。

空氣裡的溫度瞬間又降低了兩度。

汪遠修被凍得打了一個哆嗦,剛漲上來的那點氣焰頓

時“呲溜”一下,縮了回去。

“好吵呀,跟個蒼蠅似的嗡嗡嗡的煩死了。”林知微掏了掏耳朵,視線落在他那張被凍得發青的嘴上,“要不然給他縫上吧,也省的他日後再出去騙人。”

“好主意。”肖靜嫻讚同的道,“你帶針了嗎?”

林知微白了她一眼,“哪裡需要針,你去壓住他的頭,彆讓他亂動,免得一會影響我的發揮。”

“行。”肖靜嫻看了一眼汪遠修,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手按住他的頭,一手卡住他的下巴,固定住。

“嗚嗚嗚,儂悶瞧看沙漠。”你們想乾什麼?

他大力的掙紮,口齒不清的道。

肖靜嫻聽懂了,十分善解人意的回了一句,“沒聽見嗎,縫上你的嘴啊。”

聞言,汪遠修掙紮的愈發激烈了,他不斷的搖著頭,祈求著,然而按著他的那兩隻手冰冷又堅定,仿佛兩座大山,無法撼動。

意識到這一點後,汪遠修不在求饒,反而開始破口大罵。

但是被卡主了下巴,他也隻能不斷的發出一串含混不明的聲音。

肖靜嫻懶得去聽,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他說的沒有一句好話。

林知微從頭上拔下了自己的一根頭發,在指尖纏了纏,然後一頭對準了他的嘴唇,勾起半邊嘴角,刺了下去。

汪遠修渾身一震,瞳孔驟然一縮,眼神渙散,想叫卻又叫不出聲,隻覺得有一把利刃穿透了皮肉,一下又一下,周而複始,不斷穿梭。

“滋啦,滋啦。”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行了,放開他吧。”

意識模糊之際,他聽到了那個可怕的女鬼這麼說道。

來不及鬆口氣,固定住他的手突然撤去,汪遠修沒有準備的摔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灰塵。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這氣到了嘴邊卻又被堵了回去,雙唇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不可描述的疼痛。

整個人縮成一團躺在地上,冷汗浸濕了衣服,在地上暈開了淡色的水漬。

“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先這樣。”林知微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發現她們出來了有一段時間,得趕緊回到肉身中去,不然就會有味道傳出來了。

“你若是還不滿意可以再揍他一頓。”

“不用了,你的方法很好。”

人不能不呼吸,汪遠修想活,他就不得不呼吸,哪怕極力的使用鼻腔呼吸換氣,但還是不能避免的使用口腔。

看他活的這麼痛苦,卻又不得不活著,憤怒又無力,恐懼又慌亂。

肖靜嫻就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蘇爽,就像在大夏天頂著烈日喝了一大杯冰鎮可樂。

連帶著心中的怨氣都疏散了不少。

“林姐姐,謝謝你。”

.

肖靜嫻再次真誠的向她道謝。

如果沒

有她,哪怕自己死了,恐怕也不能傷害到這個渣男,更不會有這麼舒暢的時候。

“不用謝,我們不過是公平交易。”

林知微說的相當冷淡。

然而肖靜嫻卻一點都不在意,她飄在林知微身邊,一邊朝醫院飛去,一邊好奇的問道,“林姐姐,你當初是怎麼成為鬼留在世間的啊?”

聽杜姑娘說,人死後通常都會被無常拘魂帶去地府投胎,像她這樣滯留世上千年之久的,就是傳說中的釘子戶了吧。

這樣的鬼,要不是就是有極大的怨氣,要不就是有強烈的不甘和執念。

她幫了自己,自己也想幫幫她。

雖然可能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她也想為對方儘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

“我?”

林知微聞言動作一頓,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就在肖靜嫻以為她不會繼續說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她低啞的聲音,“我想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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