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後,大家睜開眼,看著仍舊停留在紙上的鉛筆,楞在了。
一股涼意不約而同的在四個人的心底升起,就連一向膽子大的寧雨也有些發毛。
她咳嗽了一聲,安撫大家,“我們再試一次。”
於是大家又念了兩遍。
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鉛筆仍舊好好的停在紙上,沒有挪動半分。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燭火燃燒時發出的輕微響聲,被這寂靜的氛圍擴大。
氣溫,瞬間降了下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冷。”
靳佳縮了縮身子,鼻頭發癢,想要打噴嚏,卻又因為這沉默又肅重的氣氛而有些心驚,她僵著身子,溫婉的眸子裡滲出一層水光,想哭又不敢哭。
冷嗎?
當然冷。
可這剛入秋,外麵又沒有下雨,窗戶關著,室內氣溫在十五度以上,按理說不會感覺到冷才對。
可是眾人就是覺得一股寒氣在身體裡爬走,凍得她們漸漸失去了血色。
就在這時,燃燒的好好的蠟燭忽然劇烈晃動了兩下,猝不及防的滅了下去。
驟降的黑暗引發了心中的恐懼,安靜的空間放大了這份恐懼,也不知是誰先發出了一聲尖叫,率先鬆開了握著鉛筆的手。
然後恐懼傳染,其餘人紛紛鬆開了手,有的撲到了自己床上抱著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有的撲到門口企圖開燈。
有的和旁邊的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抵禦恐懼。
寧雨膽子大一些,雖然心裡也毛毛的,但是她是舍長,這個遊戲又是她發起的,聽著其餘人粗重的喘息和小聲的啜泣聲,她咬著牙,繞過桌子,摸索到了門邊。
找到開關的位置,按了下去。
“啪。”
燈亮了,明亮的燈光瞬間破開了黑暗,像是拿著長劍的勇士,趕跑了恐懼。
“大家都沒事吧。”
寧雨靠在牆上,關切的看著其餘的室友。
“沒、沒事。”
方才是黑暗的環境加上恐怖的氣氛才讓四人紛紛失態,這會大家雖然仍舊心有餘悸,但頂著明亮的燈光,心中的恐懼卻消散了許多。
靳佳擁著杯子,坐在床上,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中間的桌子上,一張白紙靜靜的躺在上麵,除了兩個圓一個叉之外,還多了一條橫貫整張頁麵的直線。
而那隻被筆仙附身的鉛筆,則孤零零的落在地麵上,筆尖被摔斷,看著分外可憐。
但不知為何,靳佳心頭卻湧上了一股強烈的不安,她抓緊了身上的被子,渾身冰冷。
寧雨也看見了那隻摔斷了的筆尖,神色一變。
請筆仙的遊戲是她提出來的,知道的自然也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聽說如果沒有好好的將筆仙送走,那麼請筆仙的人就會遭遇不幸。
她喉嚨一動,“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身子有些發軟,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隻不過是個傳說,應該不是真的。
要相信科學。
她默念了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握著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好了沒事了。大家趕緊上床休息吧,我要關燈了。”
三更半夜,夜深人靜的,亮一會燈還行,一直亮著宿管阿姨要上來找她們了。
大家也都清楚這個道理,紛紛爬上了自己的床鋪,拉過杯子蓋好,寧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檢查了一下窗戶,沒發現什麼問題後,這才關上上了自己的床鋪。
“啪。”
宿舍裡再次暗了下來。
眾人躺在自己的床上,閉著眼睛,卻沒有多少睡意。
以後,再也不玩什麼筆仙了。
不知過了多久,宿舍裡終於傳來了熟悉的鼾聲。
就在這時,上鋪上的阮蘇忽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呆滯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紅光,她動作僵硬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赤著腳打開陽台的門,爬上去,一躍而下。
“砰。”
黑暗中,傳來了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三號宿舍樓外的草坪上,一個黑影一動不動的趴在上麵,鮮紅的血液從她身下流了出來,將那青綠染成了暗紅。
與此同時,另一棟宿舍樓裡睡的正熟的林知微耳朵一動,忽然睜開了眼睛。
“有血氣。”
她皺著眉頭,聞著空氣中傳來的血腥氣,想也不想的掀開被子下了床。
林知微打開陽台的門,單手在台子上一撐,整個人像是蝴蝶般輕飄飄的落了下去。
姿態優美,落地無聲。
她循著空氣中的味道來到了三號樓前,看著趴在草地上的女人後快步走了上去,在她鼻尖探了探。
最後遺憾的收回手,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忽然,她神色一冷,用力的在空氣中嗅了嗅,一雙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如電般射向四周。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風吹過樹枝的沙沙聲和偶爾閃過的蟲鳴,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哼,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姑奶奶早晚會將你揪出來。”
林知微冷哼了一聲,給商陸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六下才接通。
“喂。”
略帶沙啞的男聲隔著電話響起,帶著剛醒的沉啞,有種彆樣的性感。
換成彆的女孩或者對聲音敏感的姑娘,早就在心中尖叫,可惜林知微是個活了一千年的女鬼,又被男人傷害過,早就心如止水。
聞言一點波動都沒有。
“海市大學有學生跳樓自殺了。”
她對著電話那頭冷靜的敘述,“不過我覺得她的死有些不尋常,可能不是單純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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