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若卻聽懂了。
她捏了捏手指,活動了一下手腕,偏頭朝著白龍勾唇一笑,“我先來?”
白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退後半步,上官承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閃過一縷興奮。
終於要進入房間了嗎。
他興衝衝的坐回了沙發上,將鏡麵中的影像放大,姿態慵懶又散漫,仿佛一點都不將對方放在心上。
隻是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暴露了他的心態。
“歡迎進入潘多拉的.........”
“嘭!”
他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響起,整個地宮似乎都跟著晃了一下,上官承眼睛裡的興奮和炙熱就這麼僵在眼底,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鏡子裡的影像,嘴唇抖動了幾下,雙目泛紅。
“嘭,嘭,嘭!”
緊跟著,又是三道響徹升天的撞擊聲響起,這一次,連大地都跟著顫了幾顫。
上官承再也忍不住,“豁”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目陰冷的盯著鏡子裡的女人,緊繃的嘴角泄出一抹陰柔的笑聲。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聲好,臉上的神情被麵具遮住了大半,那一雙通紅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看上去十分愉悅,隻是周身的氣質卻陰冷粘膩的宛若常年不見陽光的枯井深淵。
上官承一隻手懸在星空圖上,十指迅捷的在上麵挪動,本就奧秘繁複的星空圖不斷的變幻形狀,而隨著他的動作,一道凜冽的殺機也由淺至深的從星空圖上溢了出來。
“哢嚓嚓。”
牆壁破碎的坍塌聲不斷的在空間裡回蕩,宛若大型拆遷現場,放眼望去皆是塵土飛揚、殘垣斷壁。
這響聲一直持續了一刻鐘才漸漸停了下來,白龍隨手打出一道風,將彌漫在走廊裡的塵土打散,視線頃刻間變得清晰。
他看著前方,俊雅的麵容上不見半分意外,“果然是幻術。”
杜若解下口罩,瞅著前方露出了真容的甬道,神色複雜。
“他這是把我們當傻子還是自己蠢?”
一個邪教組織的大本營,裝修的跟個酒店似的,怎麼看都有問題吧。
況且這還是地下,施工不易,周圍又有妖怪居住,力求從簡注意隱蔽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看他外麵那簡陋的布置就知道了。
到了這裡忽然換了一個畫風,傻子才會跟著他走。
“許是他覺得自己的幻術萬無一失。”白龍隨意的道,“自負的人通常都有這個毛病。”
覺得自己天下第二就沒有人是第一。
杜若撇了撇嘴,腳尖一挑將擋在路上的一塊石頭踢飛,“有實力的人才有資格自負,沒有實力的人的自負那不叫自負,隻能說是........外強中乾。”
她想了想,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白龍點頭,讚同的道,“有道理。”
躲在中控室暗戳戳的窺視他們的上官承聽著倆人的一唱一和,氣的臉都紅了,他咬著牙,嘴巴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恨不得將他們吞吃入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胸中翻滾的情緒,眸子裡的紅色褪去一分,隨即從儲物戒中掏出一顆綠色的珠子,扔進了星空圖中。
浩瀚的星空中劃過一顆流星,引起了周圍星辰的呼應,有的星星移位,有的星星隱退,有的星星一分為二占據南北。
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副新的星空圖橫空出世。
新的星空圖看著十分安謐寧靜,不見半分之前的殺機,靜靜流轉間,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恬靜。
上官承看著這樣的星空圖,嘴角卻緩緩的勾了起來。
一聲暗啞陰鷙的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像是毒蛇吐著信子滑過地麵,每一步都透著陰毒。
人心有五毒,貪癡嗔慢疑。
哪怕是聖人,也做不到割舍,隻能不斷的克製,用道德束縛,用律法約束,用毅力隱忍。
“我倒要看看,這一關你們要如何過。”
“嘩啦。”
頭頂掉下一塊碎石,杜若敏捷的往旁邊一避,石頭在地麵上打了幾個滾,溜到了一邊。
杜若抬頭看一眼頭頂,拽了一下白龍的袖子,“我之前是不是太用力了?”
總感覺這裡像是要塌了的樣子。
“放心。”白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上方,肯定的道,“一時半會的塌不了。”
杜若:“.........”
感覺更不放心了。
白龍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道,“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
杜若瞪大了眼睛,“你之前還說塌不了。”
白龍一本正經的道,“對呀。”
“但是這地宮修建的太垃圾了。”他的語氣充滿了嫌棄,“也就比豆腐渣工程好上那麼一點,經不住我們長時間的折騰。”
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