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聲先至。
拳頭在空中掠過一道殘影,帶著呼嘯的破空之聲朝著上官承攻去。
上官承倉惶後退,想要避開對方這淩厲的攻擊,奈何身體不給力,哪怕勉力避開,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拳風掃到了眼尾。
“啪。”
白玉麵具被掀飛在地,上好的羊脂白玉碎成了一塊塊,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顧不得心疼麵具,上官承在後退的同時已經捏碎了一枚瞬移符,他目光陰鷙的看向杜若,不忘在離開前的最後一秒擺架子放狠話。
“你們給我等.........等等???”
上官承沒有感受到瞬移符啟動後的失重感,不由低頭看了一眼手心,瞬移符因為生效而失去了原本應有的光澤,此刻看起來灰撲撲的。
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喉嚨裡發出一聲聲粗重的喘氣,帶著不可置信和茫然。
“怎麼會這樣。”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隨即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惡狠狠的盯著杜若,咆哮道,“你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瞬移符失效了?!”
上官承麵容扭曲,聲音沙啞淒厲,還帶著一絲不自知的恐懼。
回應他的是一道比之前更狠厲的拳風。
杜若的小粉拳這一次完美的砸在了上官承的臉上,一下又一下,瞬間將那張還能稱得上清秀的臉揍成了豬頭。
上官承想躲,然而身體卻像是被灌了鉛,沉重的挪不動腳步。
“噗嗤。”
他吐出一口血,整張臉疼的抽抽的,連呼吸都成了一種無法忍受的疼痛。
心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以一種燎原之勢湧上了頭頂,理智漸漸被淹沒,被揍成腫眼泡的眼睛隻留下了一道窄窄的細縫,露出了十分之一的眼珠上布滿了血絲,看著十分可怖。
杜若一個助力起跳,在空中來了一記連環回旋踢,重重的踹在了上官承的心臟。
上官承像是一個破敗的風箏,輕飄飄的倒飛了出去,然後“啪嘰”一聲撞在了牆壁上,最後像是麵條一樣軟綿綿的順著牆壁滑到了地上。
他臉部著地,摔出了一臉的血,趴在地上像個蟲子似的蠕動了幾下,卻始終無法翻身。
“你真的是長生殿的殿主嗎?”杜若看著這麼輕而易舉就被打敗的青年,神情有些恍惚,她看了一下自己白嫩的手心,發出了靈魂的拷問,“修為這麼弱,你是怎麼坐穩殿主之位的?”
七星隨便拎出一個都比他強,想起他們的心高氣傲,在瞅瞅眼前這人的萎靡頹廢,杜若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就變得微妙起來。
“以德服人不可能,以殺止殺不成立,難不成是以色侍人?”
話一出口,她自己就直接否定了這個猜測,“可你長的........”
她“嘖嘖”了兩聲,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在場的兩人都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白龍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末了還覺得不夠,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他的五官其實還行,就是一身的氣質太陰鷙,破壞了幾分美感,將整個人的形象拉了下來。”
“我看不儘然。”杜若不同意他的說法,“論陰鬱的氣質,沈同可比他濃鬱多了。”如果用大雨來形容沈同,那麼上官承最多也就是毛毛細雨。
“但是人家看起來就有像是民國走出來的貴公子,疏離貴氣,翩然淡漠,層次感一下子就上去了。”
杜若瞅了一眼趴在地上毫無形象的上官承,眼睛裡的嫌棄都快溢了出來,“可是他就像是貴公子身旁的跟班,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所以這才是你一直帶著麵具的真實原因吧。”杜若走上前,踢了踢裝死的上官承,以言語為刃,再次插刀,“因為無顏麵對手下。”
上官承:“.........”
他閉著眼睛,不想搭理她,但是對方卻一個勁的在他耳邊刷存在感,“要是我麵對一群容色出眾的手下也會覺得自慚形穢。”
甜軟的女聲悠悠的說道,聲音像是摻了蜜的棉花糖,明明很甜,但是落在上官承的耳朵裡卻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刀刀命中心臟。
“還好我爸媽給我生了一副好樣貌,不然.........”
上官承的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他嘴唇抖動,身子也不停的顫抖,心臟被插了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漓又痛不欲生。
許是疼痛激起了他體內的力量,上官承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杜若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視線內出現了一張陰沉無比的豬頭,她後退了兩步,躲到了白龍身後,探出的半張臉上露出了怕怕的表情。
“惱羞成怒,看來是被我說中了。”
即便躲到了後麵,杜若仍舊不忘奚落對方。
“我說你都成了強弩之末就不要勉強了,折騰來折騰去的最後受傷遭罪的還是你自己。”
“不如躺下來任由我們處置,這樣你還能輕鬆些。”
杜若“叭叭叭”的說著,上官承的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他從未受過如此大辱,努力瞪大了眼睛,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杜若。
就在方才,他已經感受到了木儡的氣息,他來了。
上官承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去看那張令他恨不得撕碎的臉,而是靠著牆壁緩緩的坐了下來。
肩頭垮散,像是卸下了渾身的戒備,真的聽從了杜若的話準備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