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從離開王府開始,腦內的係統就沒閉嘴過。
“啊啊啊你在做什麼?宿主,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嗎?”
“你覺得你真能逃得掉嗎?隻要王爺一聲令下,你在沂周就沒冒頭的機會,可若一直躲著,邪祟怎麼辦?”
“天呐,你還不如回去,好好解釋清楚,他們如果實在不信,你再兌換一顆龜息丸,雖然要付出點兒代價,但總歸是條後路……”
“嗚嗚嗚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要去哪兒?!”
寒冬季節,外麵白雪皚皚,薑邑一刻不停地奔跑,係統的那些話,全被他自己的喘息聲覆蓋。
黎明前,終於趕到了郊外的雨明寺前。
天還沒亮,山上積雪很厚,薑邑避開幾個挑水和尚,找準機會翻牆而入。
他按照很快找到記憶裡那間小屋,探視了下,裡麵還有人睡著,時不時傳來呼嚕聲。
確定四下無人,薑邑敲了幾次門。
裡麵的人被吵醒,不耐煩道:“誰呀?”
他聲音不輕不重:“我奉小公子之命前來。”
裡麵頓時安靜下來,那人很快下了床,急急忙忙過來開門,可剛要開口,喉嚨就被用力捏住。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被逼得一步步往後退。
順利進了屋,薑邑另一隻手將門牢牢反鎖,瞧那和尚眼珠亂轉地試圖求救,直接將人往上提起一截:“趙允殊已經死在了我手上,你若是乖乖配合,我興許還能饒你一命,敢驚動旁人……我第一個宰了你!”
那和尚被勒得隻翻白眼,舌頭都快伸了出來。
薑邑看他老實了,微微鬆了手。
對方雙腳落地,深深吸了口氣,再看眼前卷發少年,恐懼得渾身發抖:“好、好漢饒命!我隻是拿錢替王爺的小公子辦些小事兒,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您需要我配合什麼,我一定配合!”
薑邑轉身找了一條麻繩,將他上身綁住,另一頭係在自己胳膊上,抬腳踢踢那炕:“把密道打開,帶我進去。”
和尚這會兒已經看到了他身上那些血跡,完全不敢糊弄,蹲下去掰動了幾下炕後的磚頭,炕位隨即挪開,果然出現了一條密道。
裡麵紅光隱現。
“你先下去。”薑邑將麻繩拉長一些。
那和尚慌亂地點點頭,動作熟稔地跳了下去。
薑邑聽到他落地的時候,俯身探頭檢查幾下,那和尚局由於上身無法張開,沒站穩,歪倒在了地上,此時正局促地伸著腦袋道:“好漢,我已經下來了!”
薑邑確認此處安全,輕盈地躍下,把地上的和尚拽起來,同時飛快地掃視周圍。
這條密道空間不大,長而窄,儘頭隻有一個蒲團和一個牌位,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
他過去仔細看了看那牌位,名字寫的是許蓮兒。
趙允殊的生母。
那和尚討好地小聲說:“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公子有什麼仇,可我真的隻是拿錢辦事,什麼都不知道……當和尚都隻當了三年多,其實就是來寺裡混口飯吃的……”
一聽到“三年”,薑邑轉臉看向他:“你叫什麼?”
“元、元生。”
“三年前你是怎麼進的雨明寺?又是怎麼和趙允殊搭上線?這密道的用處是什麼?”薑邑語速很快。
元生吞咽著口水,已經當他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為了保住小命緊張說道:“當、當年其實是家裡困難……聽說同村早年有人在外修成了個高手,還給雨明寺附近的山野除祟,因此被方丈當視為貴客接待,常年住在這兒。這些我也是聽村裡人說的,我父親那年病逝,家裡錢全都花沒了,屋子還被洪水衝毀,我聽說當和尚有飯吃,就起了心思,隻是寺裡的僧人說我沒佛緣,沒要我,我就報上了那位同村的高手大名,說是東賢大師的同村老鄉,結果還真成了……”
東賢就是那位三年前死去的金丹期高手。
“他那時候沒死?”
“沒呢,不過我入寺第二個月,就意外墜崖身亡了,”元生可惜地搖搖頭,“屍體還是我收的,碎得沒法看,慘啊……至於認識權貴子弟,也實在是意外,我要這麼說,您可能不信。”
“廢話少說!”
元生沒賣成關子,訕笑道:“就是安葬東賢大師的當晚,我做了個夢,夢裡他說我欠他一個人情,讓我必須還他。我問他怎麼還,他就讓我想法住進他以前的常住的房間並守好房間的密道,也就是這兒,他還說我若住進去,日後會有享不儘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