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跟著江蕭林上山。
山裡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隻是昔日歇過一夜的山洞裡堆滿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石頭。
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字,形狀奇奇怪怪,又不是這個朝代的字,很古老,薑邑不認識,他起初還以為這些是江蕭林找出的“古物”,很仔細看後,又發現上麵的字跡有些新。
果然,沒一會兒,江蕭林從洞裡拿出許多奇奇怪怪的水,潑在那些石頭上麵,接著又拿著各種薑邑沒見過的工具在上麵磨打……很認真的樣子。
薑邑慢慢猜出他做的事,驚訝:“你在做贗品古董?”
石頭上的雙手一頓,繼續動作,聲音很輕:“嗯。”
這和撿東西可不是一回事了,薑邑立馬問:“你弄這些做什麼?”
江蕭林看他一眼,忽然起身,帶他到最大的那塊石頭跟前。
這塊石頭上雖然也刻著一堆看不懂的字,可好歹上麵有畫,薑邑湊近觀摩,片刻後呆住,回頭看江蕭林。
“這是窮奇,下麵被咬的是惡蛟。”嗓音很輕,像是教小孩認字一樣。
薑邑:“……”他當然知道那是窮奇,老虎長著倆翅膀,踩在一條蛟身上張嘴去咬……就是他吧。
江蕭林湊近他耳朵,說:“不要說出去。”
薑邑:“……“
鬼鬼祟祟,讓他好奇得腦子都要炸了:“你到底在做什麼?!”
怎麼想都想不到這玩意兒能解決邪祟咒殺!
像是懷揣什麼天大秘密,江蕭林沒和盤托出,隻道:“以後你會知道的,相信我。”
荒山自從出過惡蛟事件後,村子裡傳得越來越離譜,甚至說荒山的蛇全部是惡蛟和鬼變的……這麼一來,完全沒人敢來。
這些東西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
可薑邑下意識覺得他做的這件事有些危險:“沒有人知道這事吧?”
江蕭林搖頭:“放心。”
一上午,薑邑都在山裡看著他做舊那些刻著字畫的石頭,起先還沒來由的緊張,後來一想,總不可能真拿去做什麼贗品,有些人就算收藏古董,那也不會收藏這麼多的大石頭吧?
想開後,一下子又變得輕鬆起來,還詢問係統:“那字那畫,擱個千百年,肯定也能當珍藏品吧?”
係統:“……”彆以為本統聽不出你在炫耀什麼!
中午在山裡吃的烤魚,江蕭林下水拿魚叉捉的,發現薑邑不喜歡吐刺,默不作聲地把剔了刺的魚肉喂過去。
薑邑吃得飽飽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又不是真寶寶,這麼大哪還用得著人剔魚刺?以後我自己來。”
江蕭林嗯了聲,瞧他頭發散了,讓他坐下。
薑邑乖乖坐下:“怎麼了?”
江蕭林俯身幫他把頭發重新束好。
薑邑立馬伸手摸了摸:“不錯。”又繼續開始說魚刺。
對方安靜聽著,薄唇時不時動幾下,太陽西下,薑邑趴在山洞裡漸漸睡著了。
江蕭林把外衣脫下蓋在他身上,蹲在一旁認真看了半晌才重新去忙活石頭,天黑前,背著人出山。
薑邑早就醒了,但他沒出聲,他喜歡抱著江蕭林肩膀,貼著他的耳朵,聽他微喘的鼻息。
到了小路上,薑邑問:“蕭林,累不累?”
男人眼睫一顫,沒預料到會被這麼親密地喊叫,下頜開始緊繃。
薑邑說:“蕭林?”
好一會兒,江蕭林才道:“不累。”
薑邑說:“你流了好多汗。”
江蕭林聲音微啞:“我會洗乾淨的。”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可也不想解釋,垂著睫毛看他緊抿雙唇,毫無預兆的,湊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下。
魂魄似乎都飛了出去,江蕭林險些踉蹌了,急忙站穩,回頭看他。
薑邑說:“書上都說窮奇是凶獸,你怎麼都不怕?是不是以前經常離家去山上住,和野獸鬥慣了,也就不怕了。”
他眼神有些迷蒙,說話半笑不笑,看起來真是個壞坯子,壞坯子欺負頂好的人,欺負上癮了,沒意識到自己說話黏糊糊的,撒嬌似的。
江蕭林眼瞳微轉,重新看向地麵,摟著那雙腿的手用力收緊了。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