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手上拿著用魚叉做的武器,頂端綁著堅硬的尖石,頂端還磨過,還算鋒利。
以他此時不再虛弱、精力十足的身體和力氣,不管後麵遇到什麼樣的怪物,他都有信心將對方捅個對穿。
倘若真有另一條雄赤鱬或邪祟,但凡有跡可循,他便不覺得自己會處於弱勢。
鞋底踩在青石板上的餘音在洞內悠悠回蕩。
這時,一滴水落在了青年耳廓,冰涼刺骨。
冷風穿過洞穴,薑邑登時仰頭,銳利的目光直刺岩壁上的水珠。
氤氳水汽彌漫,什麼都沒有。
他垂下眼簾,神色如常,繼續前行。
意外的是,再次走到那段壁畫附近,那裡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壁畫所處的石壁,像是被什麼凶殘的巨物劇烈狠狠拍打過,表麵石壁掉落了七八分,剩餘僅存的畫麵行,則多了一層觸目驚心抓痕。
抓痕很深,有細細的水流沿著溝痕往下淌,可見那怪物爪子有多鋒利。
壁畫被毀了。
更深處的白霧爬行似的在空氣裡遊動,仿佛以此提醒來者前方的危險。
薑邑擰起眉,毫不遲疑地快步走進霧裡。
……
越往前走,熟悉的壓迫感越強,薑邑這次忍住了,凝視前方,耳朵謹慎聽著四方動靜,腳步極輕。
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他都要以為自己迷路了,滴答一聲,隨著水珠的落下,薑邑的視線裡總算多出了不一樣的東西——骨架。
潮濕的氣息將他完全籠罩,步伐遲疑後,繼續大步上前,薑邑盯著那兩具骨架開始觀摩。
一具是人類男性的白骨,而另一具,則是發黑的奇異骨架,魚一樣的形狀,骨刺崎嶇,長而凶悍,頭部則是人的骸骨。
……是傳說中的上古赤鱬。
悠遠的風聲呼哧呼哧,隔著石壁也能聽到。
地麵更濕了,薑邑提起裙子,他在骨架前的小水潭裡看到了自己的臉,蒼白異常,落在肩膀上辮子散開了幾個,水滴在他眼睫上,濕噠噠往起翹了翹,和周圍詭異的背景完全不搭。
抹去眼睫的水滴,他木著臉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壁畫故事裡的人類和赤鱬會死在這裡?
……是檀洄的父母嗎?
裙擺沿著腿腳的動作蕩來蕩去,不多時,薑邑走到了儘頭。
比起外麵的洞口,這才是一個標準的動物巢穴,牆壁築著密密麻麻的鱗片,是各式各樣的鱗片,五顏六色,磷光閃爍。
空氣極儘潮濕,多待一刻,便隱隱有種溺在水中的錯覺,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薑邑沒再往前走,他悄悄屏住呼吸,看向前方伏在水潭邊緣的少年,不對,準確來說時一條人魚。
咀嚼撕咬的聲音在空曠的巢穴內分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