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人培訓班”的課程是絕密的, 不準直播。
所以, 苦逼追著孩子跑的攝影師們，都在門外等老師下課。
但下課時間還沒到，忽然有個孩子從後門衝了出來，接著另一個孩子也衝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奔向樓上廁所。
前門的攝影師們來了勁兒：“哎呦, 下課了嗎？我來跟拍林小妮！”“那我來跟拍楊小昔！”
這兩個流量小明星，就是直播間觀眾們最想看到的小愛豆。
但另一個攝影師驚呼起來：“等等, 剛才跑走的孩子, 不就是妮妮和小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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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昔在廁所裡哭。
從前媽媽教育過她：能哭的地方隻有兩個：被窩和廁所。
當林小妮進來的時候, 廁所裡回蕩著楊小昔的哭聲。不一會兒, 嚎啕大哭改為小聲的抽泣。
林小妮悄悄走近, 看到楊小昔抱成一團，把臉都埋在膝蓋下。像一隻受傷的小倉鼠一樣, 緊緊抱緊了孤獨的自己。
她有些同情楊小昔。於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隻有一顆大白兔奶糖。
“小昔姐姐，彆哭了, 這顆糖給你。”廁所裡吃糖不好, 她給一顆糖隻是意思一下。
聽到這句話，楊小昔努力擦乾了眼淚，在6歲的小妹妹麵前哭，實在太丟臉。
楊小昔想到一件事：“妮妮, 你也是被搭檔們欺負, 所以才演鄭恒的嗎？”
在她看來：林小妮扮醜, 肯定也是遭到了隊友的欺負。迫不得已，才去表演大反派的。
“不是啊。我主動要求演鄭恒的。”
“什麼？！你主動要求？！”
楊小昔吃了一驚，林小妮這是吃錯了藥嗎？！演一個不招人喜歡的反派？！還完全不適合她演？這是圖的什麼？
林小妮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蹲在牆角。告訴她這個理由:“其實呢，我最想演的角色是紅娘。但是其他小姐姐都不想演鄭恒，大家鬨得不可開交。要是再吵下去的話，會傷了和氣的。乾脆我就自告奮勇演鄭恒啦。”
“可這個角色不適合你。”楊小昔道：“你應該演紅娘的。”
“但我退了這麼一步，大家就不吵架了，我也努力把鄭恒給演好了。結果不是挺好的嗎？”
“……”
楊小昔沉默。
結局是好的，但林小妮的邏輯她不明白。
當她爭奪林黛玉一角時，卻半點沒想過可以“退讓”。
於是問道：“你為什麼要讓步？難道你不覺得：不演紅娘，你很吃虧嗎？!”
“不吃虧啊，就結果來看，我還賺了呢。”她怎麼會讓自己吃虧呢？！要演就演成經典！
楊小昔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林小妮的實力真的太強悍，扮醜也能扮演的惟妙惟肖。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針對我？！”
林小妮知道她的問題在哪，於是道：“小昔姐姐，其實我也曾討厭你。”
楊小昔頓時看向她，也忘記了悲傷。
“那是《媽媽》第二期的時候，你是飛行嘉賓，很出風頭。我很不服氣你，很想超過你。可是……你知道我媽媽對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
“我媽媽說：直播間不是我一個人開的，其他小夥伴也在努力地完成任務，他們也該得到表現的機會。所以，我不該搶了他們的風頭。也彆跟你搶什麼鏡頭。”
林輕眉的性格很佛係，把女兒也教育的越來越佛係。
這種佛係的好處是：給孩子的壓力很小。所以，從那之後，她就把直播和比賽當做玩一樣。
就算是玩輸了，媽媽也不會怪她。隻會溫柔地問：“累了吧？要不然休息休息？”
楊小昔懵了懵:
什麼“讓步”這些話，她的媽媽從未說過。
難道……是她自己太出風頭……搶了其他小夥伴的鏡頭，所以大家才討厭她嗎？！
可楊小昔根本沒感覺到自己在搶風頭，於是道：“我隻是覺得，那林黛玉應該是我的。因為我的經驗最多，能演得最好。”
有一句話叫做：當局者迷。
楊小昔就是那個當局者迷，而林小妮則是旁觀者清：
“小昔姐姐，你知道嗎？無論你演的是誰，隻要你上台以後，大家都會注意你。有你在，就沒人敢跟你爭風頭。”
“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知道：生個病而已，怎麼就上了熱搜。
“你不是故意的，但是結果就是:你比所有人都紅了起來。就連我，都不敢和你比人氣了。你想想看，是不是這樣的？”
“……”
楊小昔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
“所以呀，你都這麼出風頭了，還想演女一號林黛玉，其他小夥伴當然不願意了！”
林小妮直接挑明。換成她是楊小昔的隊友，她也不樂意讓林小昔演。憑什麼好事都讓她占了？！
楊小昔想了想，道理是這麼一回事。又道：“但唐冰思太討厭了，無論我和她有什麼過節，她也不能說我媽媽的事。”
林小妮莞爾：“數字劇本的事情，外麵說的人可多了。你媽被說了這麼多年，都毫不在意，那你在意什麼？娛樂圈大部分女星都有黑曆史，難道你媽是被冤枉的嗎？”
……這個……倒是沒冤枉。
媽媽當年做錯了，還有視頻為證，確實沒得洗。
楊小昔不說話了。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地方……做得很不對。
林小妮站了起來，道：“小昔姐姐，該說的話我說完了，該怎麼做，你好好想想吧。下午還要上課呢！”
說完，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
下午繼續上課。
上午，孫老師下課之前，囑咐過孩子們“彆透露課堂上的內容”、“培訓課程是絕對秘密，不能跟外人講”、“楊小昔的事情也彆說出去”——所以，孩子們都把那場爭吵守口如瓶。隻是大家看楊小昔的目光怪怪的。
但楊小昔也不想再鬨騰了，她累了，乾脆目空一切，隻安安靜靜上課。
唐冰思則被孫老師罵了一頓，現在，她也知道自己太多嘴了，說話太過傷人，心虛以後，都不敢和楊小昔搭話。
至於林小妮呢，她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她勸解楊小昔想開一些，不是多麼聖母瑪利亞，她隻是不想讓楊小昔再上熱搜了。
之前，楊小昔生了一場病，上了兩次熱搜，帶來了無數的流量。現在，楊小昔的人氣已經完全碾壓了她，打call數量也突飛猛進。
甚至連楊小昔的粉絲被這麼虐了一下，都更加死心塌地追隨小昔。
培訓大樓外麵，早晚都有人舉著牌子【愛昔不變】、【唯愛小昔】。也不管溫度都零下了。
娛樂圈就是這樣，它從不缺乏吃瓜群眾。越是折騰的人，就越有奶吃。
要是訓練期間，楊小昔身上再曝出什麼“被隊友欺淩”之類的新聞，那麼下周的流量，都是楊小昔一個人承包了。
如果那樣的話，楊小昔就會一直黑紅下去，成為一個話題女王。
到時候，她的人氣就完全追不上小昔。甚至被她給甩的遠遠的。
所以相比較而言，她還是希望楊小昔能息事寧人。不要再和班上的同學吵架了。
***
隻是放學時，她自己無意間引起了一場“戰爭”——
話說，舞蹈課一下課，黃組的隊長周南疆忽然被兩個小夥伴推搡著，一路推到了她的麵前。
林小妮剛想問你乾什麼，周南疆就腆著臉皮道：“妮妮……那個……其實我喜歡你！”
“……哈？”
林小妮懵圈，看到一塊巧克力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