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醉袖撫危欄09(2 / 2)

氣氛微微靜默。

姚尚:“………”

他倒忘了這位世子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沒讀過幾本聖賢書。能誇出這一句已經很對得起世子大人的水平了。

謝棠如不是不能把這個名字誇出花來,隻是沒必要。人都在府上了,還愁這一時半會麼?倘若太過心急,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惕。

他說:“我已經知曉了兄台的名字,但兄台還不知我的名姓。”

“世子在京中……頗有名聲。”姚尚說著略一頓,隨即麵色如常往下說,“因而我已經知曉了世子的名諱。”

他來之前自然將謝棠如是個什麼人打聽得一清二楚。除了一張遺傳自先魏國公夫人的臉,此外可以說一無是處,招貓逗狗,遊手好閒,還令魏國公被言官參過教子無方。

帝京裡頭虎父犬子的絕佳代表。

但是要說這位世子做過什麼罔顧王法的惡事,想個把時辰也說不出一兩件。

許是少年人心性未定,好玩了些,傳在有心人耳朵裡才變成這樣。與真正仗著家世為非作歹的人不一樣。再加上先帝晚年猜忌臣子,尤其是魏國公這種手握兵權的重臣,極可能是為了打消先帝的忌憚,謝棠如才被魏國公刻意養成了這樣。

他心中對這位魏國公世子並無惡感,反倒有些說不出的遺憾。

謝棠如:“對了,還沒有問兄台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今日貿然叨擾,是想請世子允許在下在府內借住一段時日。在下在京城內並無什麼故交,若是住客棧,京中客棧雖然也好,隻是……”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恰到好處露出一點點落魄的窘迫來。

不用多說一個字,就很能讓他心領神會他的處境。

謝棠如果然理解了,當即果斷說:“這有什麼,不過是借住幾日!隻要兄台不嫌棄寒舍簡陋,住個三年五載也無妨。”

轉頭吩咐完婢女收拾屋子,他又對姚尚說:“兄台之前撿了我的玉佩,可是幫了我大忙,眼下也該讓我回報一二。千萬彆同我客氣!”

姚尚看著他頷首,再次不無遺憾地想到了對方的紈絝名聲。

若是魏國公肯費心思好好教養,也是個豐神毓秀的小公子。

他還不知道謝棠如長成這樣不是魏國公的鍋,純屬他本性如此。

而魏國公也還不清楚自己被好大一口鍋從天而降砸中了腦袋。他還在生氣他養的小兔崽子不給他去找“梨花白”,反而在府內和人勾勾搭搭。

照例完成每天讓清氣流經五臟六腑的修行後,魏國公對著仆役露出了惡狠狠的笑容:“既然那小兔崽子說老子這裡是寒舍,就讓他給我住到柴房裡去!”

仆役戰戰兢兢,唯唯諾諾應答,結結巴巴把魏國公的話轉告給謝棠如,連爬帶滾地遠離這對父子的視線範圍。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是這對父子吵架不止是池魚,連池子都能給燒沒。

不是親生父子,簡直勝似生死仇敵。

謝棠如無語地摸了摸鼻尖。

“是老頭子把人嚇成這樣,可不關我的事情。”

矗立在一旁的侍衛眼神動了動,對自家世子不要臉的精神打心底表示了讚歎。

過了小半刻,又聽謝棠如說:“我這麼慘,得找個人好好安慰我才行。”

侍衛:“………”

謝棠如先往廚房去要了塊生薑,試了試確定可以不露痕跡“唰”地流下兩道淚痕,才哼著支戲樓裡的小調去找他今日的“貴客”。

感謝他老子給了他這麼個拉進關係的好機會。

真不愧是他親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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