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程雪兒心煩意亂地打下一段字，“你幫我觀察一下他們，特彆是我哥，留意一下他對程藍的態度。”
爸爸已經被搶走了，哥哥一定不能再讓她給搶走。
“好的，那一會兒再聊。”
馮雙雙回到餐廳，首先看到的一幕，正好是程衍臨在幫程藍倒飲料，程藍表情傲嬌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他連忙點頭哈腰地似乎是在賠禮。
嗬，這討好的態度，果然在一起了吧。
至於他爸，說不定是正好碰上了，以同班同學的名義在一起吃的飯。
馮雙雙偷拍一張照片發給程雪兒，然後自己邁步走了過去，“班長，衍臨，這麼巧。”
“還有程藍，你也在這兒啊。”
這招呼一打，成功吸引了一桌子人的注意力。
程均看著三個孩子，似乎是在等他們介紹，但是程藍和陸深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好由程衍臨介紹道：“馮雙雙，程藍他們班的同學，雪兒最好的朋友。”
“程叔叔您好。”馮雙雙狗腿地看著程均道：“我們之前見過，不過您可能不記得我了。”
程均的確不記得長相，不過這個名字在家卻常聽程雪兒提及，是有印象的。他微微點點頭，就算是回應了。
“程藍，你今天怎麼也會過來啊？沒聽說過你也會騎馬啊。”馮雙雙作出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詢問。
程藍笑笑，沒說話。擺明了是沒安什麼好心過來的，何必給她臉？
氣氛有些小尷尬。
唐坤忙打圓場，“叫什麼來著？雙雙是吧？既然是同學，那就坐下一塊兒吃好了。多一個人多一份熱鬨。”
“另外程總，我記得你好像還有一位千金吧？這資助的小姑娘都帶來了，自己閨女怎麼不一起帶來？是不喜歡騎馬嗎？”
資助？
馮雙雙不由得瞪大眼睛。
剛剛他說，程藍是資助的小姑娘，意思是程藍一直在受程家的物質資助嗎？
這可是個大新聞！
估計是資助著資助著，程藍就盯上人家少爺了，想借此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怪不得居然會有機會跟程爸爸一起吃飯。
也難怪，雪兒一直對她存在著一些意見。
“唐叔叔，我想不用了，馮雙雙同學是跟男朋友一塊兒的。”程藍用下巴點點不遠處，“喏。還是讓他們單獨相處比較好。”
幾個人一起看過去，果然。
唐坤隻能嗬嗬笑著，“這樣啊……那算我多話了。”
好好的一頓飯被中途打斷，程衍臨覺得有些煩，馮雙雙，要不是因為是雪兒的朋友，他對這個人絕對不會有一絲好感。
於是三言兩語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而接下來的時間，程均所有的注意力，則都集中在了不遠處的那對小情侶身上。
隻見大庭廣眾之下，兩人一會兒你喂我吃菜，一會兒我喂你喝湯，膩歪到讓人不忍直視。
到後來居然還親上了，雖然隻是臉頰……
程均收回目光，看看程藍，再看看陸深，胸口被一團氣給堵住，開始有些呼吸不暢。
這個姓陸的小子，要是膽敢對她女兒做出這些舉動，他絕對會把人給打的滿地找牙。
管他是不是唐坤的外甥！
“藍藍。”吃完飯，程均決定找程藍好好聊聊，便衝她招招手道：“你再陪我去走走，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嗯，好的。”
父女倆沿著餐廳後麵的小石子路往山腳走去，程藍見程均一直眉頭深鎖，有話不好開口的樣子，就主動問了。
“爸爸，您是不是想跟我聊陸深？”
被這麼一問，程均倏然停步。
他問：“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有。”程藍重重點頭，“我跟他隻是普通同學，因為坐在一起，是同桌，所以關係可能要比其他同學稍微近一點。但是絕對沒有任何越線的發展。”
“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不管聽到什麼謠言，都不要對我產生懷疑。”
“我可以也願意相信你，那你呢？”程均語氣寵溺，“是不是也能跟我們回家了？”
“你哥哥雖然犯了錯，但是這兩天的表現，應該足以讓你原諒他了。”
*
從馬場回來後，程藍和程衍臨先去了趟王秀娟那裡，拿上東西後才跟程均一起回家，進門，保姆正在給林溪紅腫的腳踝按摩。
女人靠坐在沙發上，表情略帶享受，但是一看到程藍他們回來了，那點享受立馬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覺的心煩。
正在給她削蘋果的程雪兒看見程藍，立馬起身麵露虛假的笑容，道：“程藍，你終於回來了，還是爸爸親自出馬管用。”
可是再一看，兩個人的東西，卻全都掛在程衍臨的身上，程藍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
中午馮雙雙告訴她，程衍臨對程藍的態度非常好，連倒杯飲料都小心翼翼的，她還不怎麼相信。
現在看來，不相信也不行了。
當初答應跟張晴晴一起陷害程藍，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小偷，從而討厭她，然而沒想到事與願違不說，還讓哥哥對她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嗯。”程藍略過她，直接走到林溪的麵前，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媽，您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不小心扭了一下而已。”林溪答。
程藍：“嚴重嗎？”
林溪：“不嚴重，死不了人的。”
“雪兒，”程衍臨察覺到林溪的不悅，忙放下書包問程雪兒：“媽的腳怎麼回事？”
林溪：“……”
嗬。
昨天扭傷的，這都第二天下午了，他們居然還不知道。看樣子今天一天的確是隻顧著玩了，連程均都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子女。
她越想越覺得生氣，還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嗎？
“媽媽的腳是昨天從王阿姨那邊回來，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扭傷的。”程雪兒說。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程衍臨是三個兒子裡，對林溪最為貼心的一個，趕緊走過來關心道：“都腫成這個樣子了，看過醫生沒有？”
“我……”程雪兒看看程均，小聲嘀咕，“我以為爸爸會跟你們說。”
突然被點名的程均，整個人頓時顯得心虛，作為父親，丈夫，這種事情他確實有必要告訴一下兩個孩子。
但昨天打電話的時候，真的是沒想起來，早上倒是記著的，可一出門又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對林溪似乎沒有那麼在意了。也許是從她越來越虛榮物質，越來越來蠻不講理，越來越不可理喻開始……
同樣他也不明白，原本賢惠善良，善解人意的夫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能真的如大家所說，環境物質足以改變一個人吧。
不過回想起當初事業剛起步，兩人一起攜手共同走過的那段歲月，心裡終究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我也以為你會告訴你哥哥，”程均迅速掩飾一下自己的心虛後，對程衍臨道：“昨天去看過醫生了，沒有什麼大礙，你們好好照顧著，我晚上要見一個客戶，得再出去一趟。”
“先生回來吃晚飯嗎？”保姆問。
程均：“不回，不用準備我的。”
“好的。”
今天的晚飯吃得比平時要早一點，吃完林溪就讓程衍臨背著她回房休息了，一句話都沒有跟程藍說。
程藍當然不會在意，她知道應該是自己昨天的話，把林溪給惹毛了，再加上她不小心扭了腳，會理自己就怪了。
可是程衍臨看著母女倆突然變僵的關係，在房間裡卻忍不住問起了林溪：“媽，藍藍好不容易回來了，您怎麼也不跟她說說話？”
還有那句“死不了”說的真是驚掉了他的下巴。
“說什麼？”林溪靠在床上，反問：“你覺得在她的心裡，有把我當做媽媽嗎？我在她心裡的地位，及王秀娟十分之一嗎？”
“如果不是你爸爸非要把她接回來，我寧願她留在那個家裡，咱們這邊，有你和你兩個哥哥，還有雪兒就足夠了。”
“媽！”程衍臨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您怎麼能說這種話？要是讓爸聽見了非氣死不可。”
“再說，這麼多年您不是也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想把她給找回來嗎？”
空氣突然安靜。
被程衍臨這麼一問，林溪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就算再怎麼生氣，那些話也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她隻能改口，“我隻是氣糊塗了。氣我苦心盼望了這麼多年，終於把我的女兒給盼回來了，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把我當成至親的人。”
“她應該也是氣糊塗了。氣咱們明明是親生母親，親生哥哥，卻都不願意相信她沒有偷手機。”
程衍臨勸道：“畢竟這麼多年沒生活在一起，肯定需要時間來培養感情，以後咱們共同努力就是了。”
“你對她的態度，怎麼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林溪不解。
“難道您不希望我跟她好好相處嗎？”程衍臨想想程藍，輕笑，“也不算突然吧，隻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發現，她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而且也有自己優秀，可愛的地方。”
……
次日是周一，被程均親自送來兩天後，程藍又恢複到跟程衍臨和程雪兒，一起坐公家車上學的生活。
她跟程雪兒一前一後地走進教室，班裡的同學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看書的看書，打鬨的打鬨。
程藍走到自己位子坐下，打開抽屜正準備把書包放進去，突然聽見馮雙雙問程雪兒：“雪兒，原來咱們班程藍同學，一直在靠你家的資助生活嗎？我說怎麼上次的五百塊錢獎金，居然舍得捐給班級做班費。”
她的聲音很大，全班同學都聽見了，然後一部分人朝兩人投來視線，另一部分看向了程藍。
“啊？”程雪兒奇怪，“什麼資助？”
馮雙雙看笑話似的盯著程藍的背影，“行啦，你就不要不承認啦，這種事情很正常啊，我們大家都知道程藍同學家庭貧困，受資助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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