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羅遠恩送來水管時,問要不要他來換。

梁司寒一口拒絕了。

於是乎,噸噸跟監工似的,站在洗手間門外,手指扒拉著門框,側身伸出小腦袋盯著梁司寒換水管,時不時詢問下需不需要什麼工具。

周文安站在一旁聽得直搖頭,這小屁孩子連扳手跟鉗子都搞不清楚,還問人要不要工具。

他不敢走開,一瞬不瞬地盯著影帝卷起袖子半蹲在家裡水池台盆下麵修水管。

那人還晃動著結實有力的小臂在擰螺絲,畫麵實在是太過驚悚,周文安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發夢。

但梁司寒換得還挺利索的,還順勢檢查了一下洗手間其他的水管,甚至開了水閥後,把淋浴間的蓮蓬都打開測了測,順便洗了個手。

噸噸就抱著他的腿,跟著他晃來晃去:“叔叔,這個洗澡澡的偶爾不出水的。”

梁司寒搭配:“叔叔記住了,明天買了新的過來一起換了,好不好?”

周文安滿頭黑線,快速在洗手間外麵叮囑他:“噸噸,叔叔剛修好水管,要休息一下。”

這孩子把梁司寒當維修工了麼?還真是不客氣。

梁司寒抱起孩子:“沒事,還有哪裡不好用的?”

噸噸狡黠的大眼睛一轉,立刻指著抽水馬桶後麵的按鈕,“這個也老按不下去。叔叔後天來好不好?”

周文安聽到“後天”這兩個字,搖搖頭,感情是這麼想的。

梁司寒眼底藏著暗笑,寶貝兒子怎麼這麼聰明?

他順著噸噸說:“好,後天過來修馬桶。”

噸噸蹙著小眉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跟叔叔,沉思半晌,忽然醍醐灌頂,指著頭頂上方:“燈!”

“燈不是好好的?”周文安也詫異了,“燈沒壞的。”

噸噸看向爸爸:“可是燈比以前黑了一點點哎。”他費勁地去夠那個燈的開關。

“可能老化了。”梁司寒順勢打開看一眼,的確蒙著一層什麼似的,不夠敞亮。“那我過幾天來換個燈。”

噸噸指揮他往外走:“叔叔你去看看我的房間,你可以天天來修東西。”

周文安真是莫名佩服這小孩,而梁司寒又是百依百順的樣子,可真是不妙。

他趕忙伸手從梁司寒懷中把孩子接過來:“噸噸,臥室沒有要修的,有的話,晚上爸爸去檢查。”

“哦,那好吧。”

噸噸悄悄環顧四周,書架也可以修啊,窗簾也能修呢,對了,還有爸爸的電腦總是壞!

但是他沒敢說,準備到下次再提。

他扭頭看向梁司寒,絲毫不含蓄地提要求:“叔叔陪我睡午覺好不好啊?”

周文安輕輕拍他的後背:“小噸噸,叔叔進來都沒坐下,你讓叔叔喝一杯水休息一下好不好?爸爸哄你午睡。”

梁司寒殷切地在後麵道:“我來哄噸噸睡覺吧。”

噸噸蹙著眉頭看了看他:“可是叔叔剛才修水管了,不可以上床哦。臟臟的。”

梁司寒沒想到他這麼說,也有些道理。隻是被小屁孩子嫌棄臟,有些低落:“那叔叔借用洗手間洗個澡?小周先生,可以嗎?”

周文安的眼睛越瞪越大,一想到這個男人要脫光了在自家的浴室洗澡。

他必然是搖了搖頭。

噸噸則用力點頭:“可以啊,為什麼不可以。爸爸可以的哦。我同意啦!叔叔去吧!我給叔叔拿浴巾,用爸爸的大浴巾好不好?爸爸的浴巾香噴噴的。”

“……”

周文安緊緊地抱住要從自己懷裡扭下去的兒子,低聲抗議:“噸噸,現在是白天,白天我們不洗澡的。”

“可是叔叔洗乾淨了換上乾淨衣服,就可以上床陪我午睡了呀。”

周噸噸同學無視了周文安的情緒,中立客觀且理智地抗辯,“爸爸就一次嘛,就讓叔叔洗一次澡麼!爸爸~爸爸~”

他雙手扭著爸爸的耳朵,開始使用胡亂撒嬌技能。

周文安被兒子扭得耳朵都要疼了,視線一暗,懷裡的小寶貝被梁司寒抱走,他有些舍不得放手,但不想拉扯到孩子,便鬆開了。

梁司寒溫聲哄他:“好了,要聽爸爸的話。叔叔就在沙發上坐會兒抱著你睡覺可不可以?”

噸噸覺得這個主意也很好,立刻答應:“好的!那我靠著叔叔睡!”

他說著就打了個哈欠,睡意來得極其快,雙手吊在他脖子上,“叔叔,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我想聽《木偶奇遇記》。”

梁司寒剛抱著他坐在沙發上,聽到這個故事名稱,隻能問:“有故事書嗎?”

噸噸扒拉著他的耳朵皺眉:“叔叔沒聽過這個故事嗎?”

周文安低聲說:“梁先生你先陪他坐著,我去拿個毯子,我給噸噸說故事吧。”

“行。”梁司寒隻能照做,講故事,他還真是不擅長。

噸噸靠在他懷裡,笑著嘀咕:“那就讓爸爸給我們說故事吧,爸爸說故事可好聽了。”

梁司寒揉著他的小臉蛋:“嗯,你爸爸是編劇,很厲害。”

周文安聽他們這低聲說話的姿態和語氣,感覺他們已經相處多時了一般。

血緣關係真的會導致兩個人自然而然地異常親密嗎?

周文安跟梁司寒並排坐在一起,把印著小青蛙的毯子蓋在噸噸小身體上,牽住了噸噸一隻手,慢慢地開始說故事。

等他說出“匹諾曹”三個字的時候,梁司寒才意外地說:“木偶奇遇記就是匹諾曹?那我知道這個故事。”

周文安低眸,有些居心不良地小聲問:“梁先生繼續說下去嗎?”

梁司寒被噎了一下,正色回答:“那還是小周先生說吧,我也隻知道個囫圇大概而已。”

噸噸閉著眼睛笑,細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叔叔笨笨的。”

梁司寒沒有在看噸噸,而是看向了周文安,見他嘴角意外地含著笑意,像是乾了壞事得逞後的小模樣。

唇紅齒白,陽春白雪。

越看越是讓人心頭柔軟。

周文安一抬眸就看到梁司寒有些銳利的眼光。

他被當場抓包,緊張地紅了臉,說故事都變得磕磕絆絆起來,說了好幾句才順過去。

周文安的故事說到一半,噸噸就睡著了,可意外的是,身旁的梁司寒居然也眯著眼似睡非睡。

他微微靠近一些梁司寒,低聲提醒:“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