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夏夜燥熱,噸噸坐在小汽車裡被大青蛙抱著,他自己懷裡則抱著青蛙玩偶。

窗外的街景一幕一幕地閃過去,他往後蹭了一下大青蛙暖熱的胸膛,同時摸了摸爸爸細細的手指。

去哪裡都可以,隻要和兩個爸爸在一起。

到了大青蛙家中,噸噸才驚訝地發現,原來大青蛙的家好大好大,車子停在庭院裡,下車後是高高的台階,整個房子就好像是三個長方形的大盒子不規則地疊在一起,藍色的玻璃窗映著明亮的燈光。

周文安一下車,望著極簡主義的美式風格建築很意外。

這就是梁司寒的家嗎?

梁司寒低聲說:“走吧,太晚了,先去房間休息。”

他單手抱著噸噸,見他瞪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明天爸爸拍完戲回家,帶你在家裡玩好嗎?爸爸給你準備了一個玩具房,明天去看看?”

“真的嗎?”噸噸仰頭,星眸閃閃比夜空的星光還要璀璨,他抱著爸爸的肩膀親了一下,“爸爸好好哦。”

周文安愣怔間,被男人緊緊地握住了手腕,往家裡帶。

他腳步飄浮,望著龐大豪華的彆墅,總覺得很不真實。

進去後,噸噸一下就看到了熟悉的李阿姨,這兩天是她去家裡幫忙做飯的。

噸噸揚聲打了個招呼:“李阿姨好!”

李阿姨笑了:“好呀噸噸。”

她身邊還有個年輕些的幫傭,已經知道了噸噸和周文安的大概情況,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意外。

李阿姨上前說:“先生,二樓的臥室都準備好了。先上去嗎?要吃宵夜嗎?”

“不用,你們忙你們的。”梁司寒抱著孩子往樓梯間走去。

周文安被梁司寒牽著手,悄然環顧客廳,大麵積的無邊落地窗,一眼可以看到外麵的花園,最打眼的是一套大型組合黑色真皮沙發。

整個房子都是白色與黑色交織,唯有牆上大幅的油畫和地毯是繽紛的彩色,收拾得一塵不染,幾乎看不到什麼居家用品,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像是一個空曠的展館。

噸噸也發現了,他趴在大青蛙耳邊問:“爸爸,為什麼你的家裡看起來好空哦?”

“因為爸爸在家裡時間很少。”梁司寒吻了下兒子的小臉,站進電梯裡,按了二樓上去,“以後噸噸幫爸爸把房子填滿好不好?像噸噸家裡那樣放很多噸噸做的小手工作品和畫,好嗎?”

“好呀!”噸噸高興的蹦躂,立刻想起來爸爸剛受傷,默默地安分下來。

他低眸,看見了大青蛙拉著爸爸的手,認真地點頭:“我喜歡大青蛙拉著爸爸。爸爸會走丟的,大青蛙要拉好哦。”

噸噸不提還好,一提,周文安的手心都幾乎要出汗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拉著,像個小孩兒一樣。

他微微扭動,可換來的是梁司寒握得更加用力,他的手指微微蜷縮,沒有繼續動。

電梯抵達,噸噸被抱出去,他扭頭看電梯,滿臉小問號:“為什麼我們要坐電梯啊?不是隻有三層嗎?”

家裡難道沒有樓梯嗎?

梁司寒沿著走廊去臥室,解釋說:“因為爸爸腰還沒有好,走樓梯要走好多路。”

周文安:……

他努了努嘴,小聲說:“我可以走的。”

“那還是坐電梯好啦。”噸噸認同大青蛙。

走廊很長很長,地磚是黑白兩色的菱形磚,白牆黑門,乾淨又空曠。

梁司寒推開一扇大門,抱著孩子進去,對周文安說:“今天先住在我的房間,明天噸噸選一個房間,想住哪一間就讓阿姨收拾。”

周文安站在門口,望著麵積巨大的套間以及中央那張鋪著深藍色被罩的大床。

今天要睡在一起麼?

噸噸在家裡已經洗過澡了,現在撲在大床上,站起來順著床沿走,驚歎道:“大青蛙的床好大好大哦。可以睡好多好多人呢。爸爸,你說是不是?”

周文安魂不守舍地“嗯”了一聲,看向臥室配套的起居室,那裡有一套黑色的皮質沙發。

梁司寒拉著周文安,按著他的肩膀坐在床邊,順手捏了把噸噸的臉:“渴不渴?想吃什麼?爸爸叫人送過來。”

噸噸搖搖頭,打著哈欠說:“不吃哦,我刷牙牙睡覺覺咯。”

他想到家裡的小青蛙牙刷,“呀”的一聲,“爸爸,我的牙刷呢?牙刷帶了嗎?”

“帶了。”周文安放在行李箱裡了,但是行李箱在樓下,“我去拿行李箱。”

正要起身,見門口有人進來。

李阿姨和另一個保姆提著行李箱、端著水杯進來。

“先生,行李放哪裡?”

周文安局促地要去接箱子,梁司寒快他一步,拿了箱子讓阿姨先出去。

噸噸爬下床,看著爸爸打開箱子,找到自己的小牙刷。

梁司寒從身後把他抱起來:“噸噸,爸爸抱著你刷牙好嗎?”

“嗯?”噸噸點點頭,“好呀。”

他被爸爸抱得高高的,帶進了洗手間。

他想,大青蛙為什麼突然好高興,不過他也很高興。

“爸爸,我們今天可以三個人睡在一起嗎?我想你抱著我跟爸爸睡覺覺哦。”

他說完,幸福地把小腦袋歪在大青蛙的肩窩。

“好。”梁司寒進了洗手間,讓小寶貝站在洗手台上,給他洗手擠牙膏。

噸噸看見大大的方形浴缸,驚呼:“爸爸,我們以後可以一起洗澡哦?”

大得好像遊泳池的浴缸呢,真棒。

梁司寒把小牙刷遞給他:“好。”

寶貝說什麼都是好的,隻要他開心。

他滿懷慈愛地親了親寶貝的後頸:“噸噸,爸爸真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你,隻要你想要。你告訴爸爸,你想要什麼好不好?”

“我想要爸爸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啊。”噸噸天真可愛地說,伸開手,“爸爸你抱著我我刷牙哦。”

這裡沒有小凳子,他夠不到台盆了。

梁司寒笑著摟住兒子,心甘情願地被他差遣。

周文安站在洗手間外麵聽裡頭父子倆的對話。

他望著自己的腳尖,默默地想:怎麼回事,突然好羨慕噸噸。他也想有一個這麼好的爸爸呢。

實在是太晚了,噸噸也困得不行,刷完牙就想睡覺。

他坐在大床中央,眼皮子打架,等爸爸和大青蛙洗漱完才拉著他們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地躺下去,迷迷糊糊地說:“大青蛙要抱著我和爸爸哦。”

“嗯,快睡吧噸噸。”梁司寒親了一下兒子,抱著他躺下去。

周文安低聲提醒問:“梁先生,後背的傷口小心壓著了。”

梁司寒柔聲說:“我側著睡,不礙事的。”

他側躺著,手臂搭在噸噸的小身體上,也打了個哈欠,“小周先生,睡吧。”

噸噸困倦極了,閉著眼摸了摸兩個爸爸的手,昏昏入睡。

不像是噸噸,周文安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難以入睡,身體僵直地躺在兒子身側,也不敢多動,稍微挪動一下腳都怕碰到梁司寒。

耳邊是梁司寒和噸噸的呼吸聲,一個沉,一個暖。

他心裡胡亂地想著一些事情,沒有頭緒,更亂了。

興許是又過一個小時那麼久,周文安感覺一大一小都睡熟了,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

他借著屋子裡淡淡的月光,拿上床尾凳上的一條薄毯,去起居室的沙發上躺著。

沙發很軟,整個人都陷落進去,像是掉進一團棉花裡。

正如周文安最近的生活,也像是掉入了某個溫柔陷阱中,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泥足深陷,對於梁司寒流露出來的溫柔與體貼,是那樣的難以拒絕。

可明明,不久之前,那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有些怨怪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信任,甚至是對他產生好感,這種怨怪中還帶著一點難堪。

因為他清醒地明白,梁司寒的溫柔,是給噸噸的。

並不是給他的。

周文安裹緊薄毯,轉想沙發裡側,麵對著皮麵,黯然地摟緊了自己。

梁司寒一貫失眠,並沒有睡著,在周文安起床時,他就感覺到了。

原本以為他隻是去上洗手間,可等半晌,既沒聽到洗手間的動靜,也沒有等到他回床上。

臥室裡很安靜,安靜到了梁司寒隱約聽見起居室傳來的呼吸聲。

他皺著眉起身,手指卻還在噸噸手裡。

噸噸睡得深沉,緊緊握著爸爸的大拇指,像是怕他趁著自己睡著逃走一般。

梁司寒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吻了一下噸噸的麵頰。

等他看到周文安蜷縮在沙發上,才明白為什麼噸噸說要一起睡覺他一點都沒有反對,原來他早就做好一個人睡沙發的準備。

怎麼不早點說呢?

梁司寒彎腰半跪在沙發邊,靠近周文安沉睡中的柔和麵龐,在他鬢角邊的小芝麻落了一個溫柔到了極致的輕吻。

玩遊戲的時候知道他尷尬又害羞,不敢真的吻上去,現在像是彌補了剛才的小遺憾。

梁司寒正要退開,卻見睡夢中的周文安稍稍轉了下臉,微啟的紅唇貼在了他的下巴上。

柔軟乾淨還帶著點無辜的氣息深深地誘惑著他,唇自然碰在了一雙柔唇上,又軟又嫩。

周文安在夢中好像吃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嘴唇還有些癢,不自覺地伸出粉嫩地舌尖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