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周日,噸噸午睡醒來後就見大青蛙靠在自己身邊,他像個小青蟲,往他懷裡扭:“爸爸……”

他記得大青蛙一早就出門去片場拍戲,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梁司寒的戲接近尾聲,手頭也沒有彆的工作,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著寶貝兒子,見他親昵地湊過來,自然是親密抱住他。

兒子比第一次見的時候沉了許多,也長高了一點,一想到有自己的功勞,梁司寒感覺到挺驕傲。“噸噸,下午你想玩什麼?爸爸陪你。”

噸噸迷迷糊糊地哼哼,稀裡糊塗地想半天才說:“玩捉迷藏哦。”

“好,那就去玩捉迷藏。”梁司寒抱他起來,“走吧,我們去洗臉。”

噸噸小腦袋耷拉在爸爸的肩膀上,小拇指塞在嘴裡抿著,發出呼嚕呼嚕聲:“爸爸我像不像小豬豬?”

梁司寒托著他的小屁股,低眸欣賞寶貝兒子的可愛模樣:“像小狗。”

“小狗?”噸噸瞬間睜眼睛,眨巴眨巴,“小狗狗不是汪汪汪?”他學著輕輕地叫喚兩聲,嘻嘻哈哈地湊到大青蛙頸窩裡學小狗叫,“汪~汪~汪~”

梁司寒越看這寶貝越歡心,趁著給他洗臉在他發心親了親。

噸噸洗過臉,清醒了點,扒拉著大青蛙的肩膀:“爸爸呢?爸爸在哪裡?”

周文安正在客臥忙工作,綜藝節目要出個大概的文案思路,公司工作室方麵則是之前完稿的《落跑新娘大作戰》要立項開拍,得按照現在導演和製片的大致想法,再梳理一遍劇本文稿。

現在編劇工作室的微信群在緊鑼密鼓地討論跟組編劇的事情。

按照正常情況,主創組必然是要配備一個跟組編劇,配合現場突發的各種情況進行劇本調整。

有些比較麻煩的劇組,甚至需要跟組編劇每天都在現場出勤,以備不時之需。

周文安雖然做了幾年的編劇,可沒有正式跟過劇組,因他的時間多半要留給噸噸,沒辦法長期在組裡。

但這也不失為一個遺憾,畢竟沒做過跟組編劇,就很難真正深入片場、跟上拍攝進展,甚至提升編劇能力。

他雖然是《新娘》的主力編劇,但一直沒在群裡說話,比較活躍的是工作室的王思遠。

手機屏幕跳出一條微信消息,是工作室海倫發來的私聊。

海倫娜娜子:「文安,你又不跟組嗎?你要是不去,這次肯定是叫小王去了。我最近很煩他,一天到晚就會在李老師麵前諂媚。惡心心。」

周文安:「我時間不太允許。」

海倫娜娜子:「李老師沒跟你說嗎?廖總那個摳門鬼,說要追加投資,拍攝選址定在市區CBD一個非常豪華的商務大廈和周邊的高級彆墅,這片子全部都在市裡取景,不用外出了。就算必須要天天去劇組,好歹你可以回家。導演定的是黃瀚宙黃導,他不是那種會刁難編劇的人,我估計拍攝兩個月,編劇隻要跟大半月,磨合好,就差不多了。文安,你不心動嗎?」

說實話,周文安很心動。

每一個條件都好像在誘.惑他去爭取這個機會。

海倫娜娜子:「還有時間,而且小王編劇水平一般,你認真考慮一下哈!」

周文安:「謝謝你告訴我,我研究下」

他放下手機,揉了揉臉,心中搖擺不定,望著屏幕上的字符陷入沉思中。

“汪汪汪!”

脆脆的童音帶著笑,喚醒周文安,他還沒轉身,後背就撲上來一個暖暖的小肉團子,肩頭露出一張笑嘻嘻的圓臉蛋。

“哪兒來的小狗狗呢?”周文安反手把噸噸抱在腿上,看他鬢角的發絲微有些濕漉漉的,想來應該是剛洗過臉,“寶貝睡得香不香?有沒有夢到爸爸?”

噸噸在他懷裡打個哈欠,手團成一團,揉著大眼睛:“沒有哦,今天沒有做夢。睡得很香很香!”他抱住爸爸的脖子,親昵地說,“明天!明天一定可以夢到爸爸的!噸噸會很努力的在夢裡找爸爸。”

周文安被他的童言稚語逗笑,同他臉貼臉地哄他:“我的小噸噸真好。”

噸噸捧著爸爸的臉:“爸爸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我和爸爸,還有小黎姐姐,李阿姨,一起玩!”

周文安看了眼身後不做聲的梁爸爸,對噸噸道:“好呀,但是你要去問李阿姨和小黎姐姐是不是有時間陪你玩,他們很可能在忙著準備晚餐和收拾房間。”

“嗯!”噸噸乖乖地答應,他牽著爸爸的手,“爸爸,我想喝橙汁。”

周文安合上筆記本電腦,抱著孩子起身:“好,爸爸給小噸噸榨橙汁去。”

而梁司寒注意到他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落跑新娘大作戰》的劇本,他想起之前跟時影廖華時聊的事情,微微皺了皺眉。

噸噸被抱著,扭頭看到大青蛙沒動,疑惑地喚:“爸爸?”

梁司寒走過去順勢把兒子抱過來:“以後我抱你?你現在重了一點,爸爸抱著你太久手會酸的。”

噸噸有些難為情地“哦”了一聲,他跟爺爺奶奶會記得,可總是因為太想和爸爸親近就忘了這件事,他扭著身體下來:“那我自己走好啦!爸爸,我可以自己走的!”

為了表示自己可以走得好,他故意往兩個爸爸身前小跑兩步,高高興興地揚聲說:“張老師說,小朋友自己走樓梯,腿就會變長的。以後我都不要爸爸抱了,我很快就是大人了。”

周文安緊著一步跟上他,見他下樓梯的時候要跨兩個台階,立刻攔住他:“傻噸噸,是上樓梯的時候可以跨兩個,但也要慢慢來,不可以著急,不然會摔跤的。”

“哦。”噸噸聽話的收回自己的小腳,牽著爸爸一級一級地下台階,“爸爸,我什麼時候變成大人呢?”

梁司寒聽著兒子稚嫩的話語,又見他努力地仰頭看向他們兩個成年人,實在是不忍心,還是從背後抱他抱高,讓他坐在自己一側肩膀上:“很快的,隻要噸噸好好吃飯,加上適當鍛煉,就可以長高長大了。以後每天爸爸帶你跑步好不好?”

噸噸揪著爸爸的耳朵,俯頭看他:“好呀。”

周文安看梁爸爸架著寶貝兒子,心道:梁爸爸真的很疼噸噸,稍微鬆開一會兒就得抱著。

其實他自己也是。

進廚房後,周文安給噸噸榨橙汁,而噸噸挨個兒去詢問李阿姨和小黎。

噸噸迎著午後的陽光,一路小跑到花園的廊下,在小黎姐姐麵前蹦蹦跳跳:“小黎姐姐,你可以跟我一起玩捉迷藏嗎?”

小黎正在給一溜兒的綠植摘枯黃的葉子,聽了這話停下手裡的事情,彎腰笑著問:“現在就玩嗎?在哪裡玩呀?”

“在……”噸噸撓撓頭,“在一樓玩。我想你跟我、跟爸爸一起玩,但是爸爸說要問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們玩。”

小黎見他乖乖的,答應道:“有啊,那我去洗手好不好?”

“嗯!”噸噸從小短褲的口袋摸出一粒彩虹紙包裝的糖,塞進小黎姐姐的手裡,“那這個請小黎姐姐吃哦。很好吃的!”

說完,他就跑去找李阿姨了。

小黎看著掌心的小糖果,真是喜歡小噸噸。

她拆開糖紙,把圓乎乎的硬糖塞進嘴裡,甜絲絲的,心想:要是有天自己生了寶寶,必須得請教下周先生怎麼才能把孩子教得這麼可愛。

噸噸衝到在廚房忙碌的李阿姨身邊,同樣令李阿姨答應一起玩遊戲。

家裡四個大人都聽從噸噸的指揮開始捉迷藏。

噸噸臉上綁著一根小方巾,坐在沙發上晃腿,嘹亮地喊著倒數:“10,9,8……”

李阿姨和小黎,一人去了廚房,另一個藏去偏廳。

周文安則往一樓的書房方向走去,可是書房門規定不能打開,他左看右看準備藏進走廊最角落的落地窗簾裡。

可正要往裡走,就被人抓住手腕,連抱帶擁地踩著淩亂的腳步閃進藏酒室。

周文安正聽見客廳噸噸數到了“1”,隨後是他笑著喊,“噸噸開始找了哦!”

他已經來不及再換地方了,隻得貼著梁爸爸的胸膛躲在藏酒室的窄櫃裡,窄門被合上,裡頭空氣稀薄,他瞬間麵熱耳紅。

藏酒室有門,平時放著各色酒,周文安從來沒有踏足過,都不知道裡麵還有這樣可以站下大人的立地櫃子。

他試圖動了動,可背後緊貼著櫃板,根本無法動彈,他隻要稍微一抬下巴,就能跟梁爸爸正麵對視,自己的兩條胳膊也不知合適緊緊地抱著梁爸爸,原本可以垂落下去,可他沒動。

梁司寒亦是摟住小周爸爸,順勢將臉靠近他的臉龐,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猜噸噸能找得到我們嗎?”

周文安有些受不住他在自己耳邊說話時的暖熱氣音,輕易地動搖他的心,帶來一陣一陣地酥麻。此刻兩人抱得這麼緊,他幾乎感覺到梁爸爸的薄唇在說話時似有若無地擦過自己的耳朵,全身的感官瞬間集中在那一處,茫茫然地無法分神思考他的問題。

他低眸,喃喃回答:“不……不知道。”

聲若蚊吟,惹得梁司寒微微低頭,輕聲反問:“什麼?我沒聽見,小周爸爸再說一遍?”

周文安都快要貼緊他的麵頰了,羞澀地稍稍扭頭:“沒什麼。我怕噸噸不知道這裡。”

腰上的手臂一緊,他整個人都被他提了提,完全貼在他身上,臉也靠在他的側臉。

“小周爸爸在我耳邊說吧,否則聽不清。”

在周文安完全注意不到的角度,梁司寒嘴角噙著笑意。

周文安輕輕地踮了踮腳,第一次這樣把下巴靠在梁爸爸的肩窩,完全相擁的姿勢仿佛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他瞬間居然沒有了緊張和害羞,反而生出一種有些癡狂的念頭。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抱著梁爸爸就好了。

梁司寒感覺到他周身在某個瞬間徹底放鬆下來,身體變得軟綿綿地依在自己懷裡,就像是噸噸那樣,完全放心地讓自己抱著。

他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偶爾有寶貝兒子歡快的腳步聲,隔得比較遠,這兒像是個安全的僻靜處,似乎短時間內不會過來。

他柔聲問:“小周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周文安輕輕地應,不想說話,他這樣靠著梁爸爸太舒服了。

他悄悄地嗅著梁爸爸的氣息,暖暖的,自帶一股力量感,似是完全可以放心依靠的磐石。

“接下去有什麼打算?”

周文安這才想起新項目跟組編劇的事情,他糾結著要不要同梁爸爸商量,可梁爸爸待過這麼多劇組,一定比自己有經驗。他湊在梁爸爸的耳邊,小小聲地問:“梁爸爸,跟組編劇是不是得長期呆在劇組?如果是在市區拍攝,可以天天回家嗎?”

梁司寒感受著他軟軟的語調,順勢揉了一下他後腦勺的頭發:“看具體的劇組情況,主要是跟導演溝通。有機會做跟組編劇?”

“唔。”

周文安都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還沒做過跟組編劇。

若是把影視製作拍攝比作一個金字塔,那他就還隻是金字塔腳上的一隻小螞蟻,而梁爸爸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

相形見絀,周文安自慚形穢。

梁司寒用一種鼓勵地語氣道:“是不是擔心噸噸?我很快結束拍攝,接下去應該會天天在家裡陪著的。小周爸爸,不如去試試?”

周文安嘟嘴,手指頭輕輕地捏著他衣服的褶皺,心裡想:我要用多少年,才能站得跟梁爸爸一樣高?會有那一天嗎?

“小周爸爸?”梁司寒沒聽到他的回答,慢慢往後推一些,同他麵對麵,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周文安嚇了一跳,慌亂地鬆開手,著急中後腦勺“咚”的一聲砸在了門板上,頭疼得倒吸冷氣。

梁司寒快速捂住他的後腦勺:“沒事吧?”

周文安想,乾什麼突然湊這麼近!他委屈,又動不了,正要說話,卻聽藏酒室的門彆人從外麵推開了。

“我剛才聽見聲音了!小黎姐姐,你聽見沒?”

是噸噸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周文安陡然瞪大眼,要是讓噸噸和小黎同時看到他和梁爸爸抱著躲在這裡,那……

他想著自己出去算了,稍微掙了一下,可立刻被有力的臂膀圈住。

“噓。”

周文安耳孔裡灌入短促低沉聲音,他像是被施了魔法,瞬間乖乖安靜,軟軟地任他抱緊。

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和他的心跳聲,逐漸整齊劃一,像是同樣緊張和期待著什麼。

外麵,小黎說:“噸噸,這裡是放酒的,應該不在這裡。”

噸噸看了看一排排的酒瓶,好奇地指著一個問:“小黎姐姐,這些酒是給誰喝的?”他來了這麼久,好像都沒有見過有人吃飯的時候喝酒。

“你爸爸呀。”小黎笑著道,“你爸爸以前經常夜裡一個人坐在偏廳喝酒看風景的,不過自從小噸噸來了,你爸爸就不喝酒了,天天陪你玩。”

“這樣哦。”噸噸仰頭再看了眼暗紅色的酒瓶和金色酒液的酒瓶,“等噸噸長大了,就可以跟爸爸一起喝酒了。”他轉身輕輕地拉開落地窗簾,但沒有看到人。

奇怪了,剛才明明在門外聽見有什麼聲音的。

在噸噸去看窗簾的時候,小黎口中道:“我幫你看下櫃子吧。”

周文安驚悚地瞪眼:……!!!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梁爸爸按住後腦勺壓進他的懷裡。

櫃子門被拉開的瞬間,新鮮空氣湧進來,周文安的心跳驟停。

小黎第一反應高興地張嘴要喊噸噸,結果就見先生豎起一根手指按在嘴上,提醒她彆說話。她才默默地收攏情緒,合上櫃子門。

周文安無聲地拍了一下梁司寒的肩,羞得幾乎要原地消失。

梁司寒哄著揉揉他的後腦勺,動作輕柔極了。

門合上後,小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那個摟著先生的是周先生?!他們居然趁著跟小噸噸玩捉迷藏,還……

小黎作為一個年輕姑娘,圓臉煞紅,趕緊轉身去看另一個櫃子。

噸噸在窗簾那邊轉了轉,沒找到人影,疑惑地問:“小黎姐姐,櫃子裡有爸爸嗎?”

“……”

太難回答了吧?

小黎深吸氣,口中道:“沒看到。對了,噸噸,我去外麵看看走廊的窗簾。”

她一邊這樣說,一邊卻對著噸噸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剛才自己打開過的櫃子。

噸噸反應極快,登時明白這是小黎姐姐給的暗示,他高興地猛點頭,踮起腳跟,悄悄地往櫃子那邊去。

小黎見狀,迅速閃出門外,對自己說:嗯,不可以欺騙小孩子嘛,我做的很對!

櫃子裡的周文安隻聽見門吱嘎一聲,後續沒有動靜了,以為已經安全,可是他想:這藏到什麼時候去?

他抬頭,低聲問:“梁爸爸,我們怎麼辦?”

梁司寒對上他的眼眸,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梁。

周文安驀地呆愣住了,昏暗中被這雙眼眸裡的光彩徹底勾了魂,完全忘記要避開。

正當梁司寒盯著懷裡的小芝麻,欲要行凶時,誰知櫃子門瞬間被人從外麵拉開,又是一陣風灌進來。

“爸爸!我找到你了!”噸噸歡呼雀躍地蹦跳起來,可不到一秒鐘,就神奇地發現,兩個爸爸居然躲在一起。

周文安幾乎可以清晰地看到寶貝兒子臉上的表情從驚喜到意外,再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