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梁司寒帶著噸噸和周文安提前回到家中,噸噸原本次日就該回幼兒園上學,可誰知回家的夜裡就開始發起高熱,難受得縮成一小團。

平日裡,噸噸在家裡蹦蹦跳跳、歡聲笑語,生病後家裡忽然間安靜得出奇,叫人異常不習慣。

醫生診斷是感冒發燒,沒有大礙。

兩個爸爸都放心下來,一起照看噸噸。

梁忠年過來看望過孩子後,嚴厲指責梁司寒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照顧好孩子。

“噸噸才多大?你怎麼能把他這麼帶來帶去的?現在又是這麼冷的季節,山裡是什麼溫度,這裡又是什麼溫度,能不感冒嗎?能不難受嗎?”

他越說越氣憤,緊緊皺著眉頭。

梁司寒原本對著梁忠年,總要反駁幾句,今天這時候,卻一句話都沒說。

是他的責任,他認。

韓蕙真剛看望過噸噸,從臥室出來,聽梁忠年在發脾氣,她勸說道:“小孩子冬天跑跑跳跳,一會兒出汗一會兒吹風,是容易感冒。你不要這麼急。”

梁忠年濃眉壓眼,眼神複雜地看看前妻,不發一語。

韓蕙真道:“我跟文安聊過了,文安說噸噸出生後每到冬天基本都會感冒一次。噸噸身體挺好的,一般的小孩子一年不得有個三四次頭疼腦熱?老梁,你就是沒有自己手把手帶過孩子,你不了解。現在醫生都說問題不大,你就不要教訓司寒了。司寒這也不是希望一家人都在一起?”

這話說著說著,忽然間三個人都沉默了。

三個人以前曾是一家人,沒想到多年後,竟然各自成家。

梁司寒嚴肅地自我譴責:“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沒有考慮到噸噸的身體承受情況,就帶著他去了山裡,以後我會注意。”

這可能是梁司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梁忠年服軟。

韓蕙真特彆意外,沒想到兒子自己成為爸爸後,性格脾氣都開始慢慢地變化。

梁忠年自然也很是驚詫,雖然他對於大兒子從前對自己的反駁和不認同感到異常氣憤,但今天他突然直接認錯,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那個……我也不是怪你……”

可是剛才好像的確是在責怪大兒子照顧不周,他這話不好圓回去。

梁忠年停頓一下,道:“司寒,你到底比小周都要年長,做事情總是要考慮的更周全,不要任性妄為。”

韓蕙真笑道:“你這是在說你兒子老嗎?”

梁司寒:……

梁忠年咳嗽一聲,對前妻道:“這話怎麼說的?我是讓司寒做人做事要考慮方方麵麵。”

韓蕙真坐在沙發上,撫平裙上的褶皺,對梁忠年擺擺手,請他先喝口茶閉上嘴,她另外有話要問。

她對麵前的大兒子道:“司寒,你可真的是老大不小了,三十五歲近在眼前。我們跟彆人家不同,先有孫子,我們肯定不催你生孩子,但結婚呢?總是要擺個喜酒熱鬨熱鬨。再說文安年紀輕,人長得斯文好看,性格是百裡挑一的溫柔,事業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你就不著急把人定下來?”

梁司寒聽著親媽的話,總有一種,自己老了沒人要,趕緊先綁住年輕媳婦的錯覺。

何至於如此?!

梁忠年跟前妻站在統一戰線,接著對大兒子諄諄教導:“司寒,你跟小周之前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先結婚再生孩子,這些事情都算是過去,我跟你媽都不會過問。就從你接小周和噸噸回家開始,我們都把他們當一家人,噸噸是我嫡親的孫子,小周在我心裡也就是半個兒子。這是大喜的事情,怎麼說也要結婚熱鬨下,讓周圍親戚朋友都知道我有個寶貝孫子又多了半子。是不是這個道理?”

韓蕙真笑著拍他的大腿:“老梁,說得好!今天我支持你。”

父母說得如此入情入理,梁司寒也無言反駁。“我會跟他聊,不急。”

梁忠年聽到“不急”兩個字就搖搖頭:“我讓老鄭請個師傅,直接定個黃道吉日你們領證,再定個合適的好日子,結婚擺喜宴。”

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被他說的跟上館子吃飯一樣。

梁司寒有些意見:“我說了,我跟小周商量著來,你彆插手這件事。”

按照他如今的想法,先求婚再訂婚再領證最後是婚禮和度蜜月。

他想按照最正式的婚禮儀式一步一步地安排好,想給周文安最好的一切,更想給他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美好印象。

韓蕙真見兒子模樣,便道:“那你就早點商量,一年又一年的,彆往後拖太久。”

梁司寒道:“你們都早點回去吧,我上去陪噸噸和小周。”

梁忠年抬手,讓他去忙他的。

等大兒子上樓,梁忠年同韓蕙真道:“哎,你說怎麼回事?這家裡一個個的都不願意結婚。”

韓蕙真淡笑:“都一樣,現在小孩子管二十多歲結婚叫英年早婚。”

梁忠年疑惑:“什麼意思?”

他隻知道英年早逝。

韓蕙真笑著解釋:“落伍了吧,意思就是結婚跟死亡一樣,如果年輕輕的時候就發生,算是一樁悲劇。”

梁忠年聽不得這種晦氣話,橫了一眼:“簡直胡說八道!”

韓蕙真起身:“行了,回去吧。噸噸這感冒沒什麼大事情。明天你再來看看吧。”

她往廚房走去。

梁忠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長歎一口氣。

廚房裡,韓蕙真同李阿姨叮囑幾句,不過李阿姨也有帶孩子的經驗,所以她也不著急。

另外她打開冰箱,見裡麵有自己之前送來的海鮮乾貨和燉湯材料,都已經吃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她隨口問道:“每天都在燉湯是吧?”

李阿姨照實說:“是的,每天晚上吃飯基本都有湯,另外是周先生給先生單獨燉的安神湯。”

“安神的啊?”韓蕙真關上冰箱,看向李阿姨,“司寒失眠好點了?”

李阿姨點點頭:“挺好的,現在都跟噸噸一樣,每天早睡早起。”

韓蕙真意外,之前也知道大兒子睡眠不佳,勸他好好養身體,他也不聽。現在倒好,身邊有體己人,還有個寶貝兒子,終於知道調養身體。

她眉開眼笑:“那行,我再送點好的食材過來,讓文安挑著用。”

等離開時,韓蕙真拿起客廳的手提包,從裡麵取出三個紅包,都遞給李阿姨:“上麵的是給你的,另外兩個是給小黎跟老陳。”

李阿姨一看紅包就特彆厚實,尤其是最上麵給自己的那個。她驚訝地道:“這怎麼行呢?先生這段時間剛給我們加過工資的。”

韓蕙真把紅包塞進她手裡:“那是司寒給你們的,這一份是我給你們的。算是到年關的紅包,等過年我就不發了,叫老梁給你們發。”

李阿姨還是擺手:“真的不行,我們平日裡做的事情不多。先生和周先生事情少,噸噸也好照顧,沒理由剛漲薪資,再拿紅包。”

韓蕙真把紅包塞李阿姨的兜裡,笑著說:“我們都多大歲數,還讓紅包呢?多不好看。彆跟我客氣!你好好照顧他們就行。”

她轉身,瀟灑利落地走了。

李阿姨拿著紅包有些像是燙手山芋,正思索該怎麼辦,就見梁司寒從樓上拿著杯子下來。

她趕緊上前遞上紅包,滿臉為難地把情況說了一遍。

梁司寒淡淡道:“收了吧,應當的。”

梁司寒不像是韓蕙真,不太好親近。

李阿姨聽他這麼說,也不敢跟他推三讓四的,隻得點點頭:“那真的是謝謝先生了。”

梁司寒一邊走向餐廳一邊道:“謝謝我媽吧。”

李阿姨這才想起來,剛才光顧著讓紅包,都忘記道謝了,真是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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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臥室,周文安寸步不離地守著噸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