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愛啊(1 / 2)

苗導本來是很煩蕭煖的,他在片場被蕭煖追著從早罵到晚, 中間沒有一刻停歇, 是真沒有停歇啊, 加上這兩天因為許攸藍犯的錯,心中隱隱有了悔意,這段感情本來就不正確,維持它就少了一些底氣, 許攸藍又是個扛不住的, 壓力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是人他也會累的,不過兩天時間,卻感覺比在黃土坡上拍半年的戲還疲倦,坐在椅子上也能睡過去, 還夢到他和許攸藍的事。

夢裡沒有蕭煖橫插一腳,他和老婆最終還是離婚了, 那一瞬間的感覺竟不是喜悅,反而是不真實的茫然,他望著妻子那消瘦單薄的身影, 心猛地痛了起來,她什麼時候這麼瘦了, 瘦得仿佛隻剩下了一把骨頭。

不詳的預感吞沒了他,苗導快步來到妻子身前蹲下:“要去哪, 我背你。”

這句話一出, 兩個人都沉默了, 剛結婚那會, 苗導走到哪就把他老婆背到哪,被他們那一片的人笑話,說是個糍粑耳朵一輩子沒本事,連小孩子見到他都要吐舌頭刮臉說羞,但苗導不在乎,他老婆身體弱,他就背了,怎麼著了!

可今時今地想起來,心中真是五味陳雜,苗導不斷問自己,他們怎麼就走到了今天?

“這不大好,我們已經不是夫妻,叫許小姐看到,誤會就不好了。”

那麼平淡的一句話,卻叫苗導疼得直不起腰,但他最後還是直起了腰,伸手摸了一根煙,想起餘光中那蒼白的人,他將煙盒摔進了垃圾桶,使勁扯了一把頭發。

“想吸就吸吧,我以後……也管不到你了。”

明明不再受約束,苗導卻惶恐起來,突然害怕起未來的生活,心中的後悔不斷放大,轉過頭想再磨蹭兩句,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前妻,坐上出租走了,之後生活過得猶如行屍走肉,做什麼都沒有精神,許攸藍好像來過,又好像沒來過,他也分不清,反正這屋子是一樣的空蕩冰冷,自己丟了最重要的東西,魂跟著一起沒了。

就當他放下尊重放下一切,準備重新找回自己的靈魂時,卻聽到一個噩耗,他前妻病逝了,苗導如遭重擊,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像是當胸插.入一把利劍,將他的五臟六腑攪得稀爛,硬生生將他疼醒了。

苗導從椅子上摔下來沒感到疼,而是先去抹自己的臉,一抹滿手的濕冷淚水,他隔開其他人想要拉他的手,胡亂地爬起來,胸膛裡的那顆心幾要蹦出,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他坐不住腳,他找到副導演交代了工作上的後續,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的工作人員都被這變故唬了一跳:“苗導這、這火急火燎地要去哪?”

那精神動作瞧著都不大對,大喜大悲中透著一股瘋狂。

副導演瞄了許攸藍一眼,故意大聲說:“聽說是家裡出了事,老苗接到電話一秒都不待了,就這也有臉在網上標榜自己高冷,男人啊,彆看在外麵怎麼飄,這心永遠都在家裡,在老婆孩子身上。”

許攸藍低頭苦澀一笑,知道這話說給自己聽的,也知道副導是好意,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她想通了,從剛才到現在,苗導就沒看過她一眼,這夢是該醒了。

瞧瞧這幾天自己做了什麼,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發瘋,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許攸藍一挽鬢發,苗導成熟有能力的確很有魅力,但在愛情上麵還有責任道德,成年人該控製自己的行為,而不是被感情所主導。

做錯了就該改接受懲罰,沒什麼好說的。

等苗導找到老婆,後者正坐在被夕陽籠罩的長椅上,見到自己先是驚訝後是皺眉:“你怎麼……出事了?”

苗導衝上去,二話不說抱住老婆的腰,將人背在背上往醫院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人.販子搶人,有那調皮的小孩見了,追著他們一邊跳一邊叫:“羞羞羞,豬八.戒背媳婦,真是不要臉!”

苗導的手更緊了,他背他老婆不要臉怎麼了,這就是他媳婦,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可以一輩子不要臉!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鬆開她的手,被那道路旁的風景迷了眼。

蕭煖沒想到事情後續會是這樣,苗夫人還真是身患重病,所幸發現的及時,再遲幾個月就真沒辦法了,也算她間接救了對方一命。

她聽著苗導哭述亂七八糟的話,似乎要將所有壓抑的感情都釋放出來,他說要與自己老婆一起對抗病魔,為此不惜在事業的上升期激流勇退,能做到這點的男人不多了。

以前還沒有感覺,雖說蕭煖也遇到郭凱剛的母親病重,但她知道老人家也會被女主救回,感觸也不深,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因為她而獲救,她的老公就跪在她麵前感激涕零,蕭煖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假的麼,如果是可書裡麵人的喜怒哀樂,又和她有什麼不同呢。

蕭煖待得越久就越覺得世界真實,她想起楚寒被她懟得憋悶表情,想起蕭爸爸的關心,想起許許多多人的感謝,以後那些任務,她還能隻當做虛擬任務,不管背後的殘酷而去完成麼,可是不做……她就不回去,不要自己的父母了嗎。

她隻覺呼吸越來越緊,有什麼緊緊抓在她的喉嚨上,蕭煖捂住喉嚨重重喘息。

係統嚇壞了,不斷地呼喚著蕭煖的名字:【粑粑,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蕭煖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我……沒事。】

苗導太激動了,沒看出蕭煖的失常,他巴巴要領著人進病房,蕭煖跟了上去,病房裡很安靜布置卻非常溫馨,環境很好各種設施具備,陽台外麵的花園裡,還開著幾朵火紅的花,可蕭煖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人。

苗夫人很瘦,但她平靜的氣場顯得她很從容大氣,倒是一向高冷的苗懟懟很慌張,他在病房裡麵忙前忙後,還差點被椅子絆倒,苗夫人隻說了一個渴字,就屁顛屁顛出去買高湯了。

蕭煖還是第一次見到,得了重病的人鎮定自若,沒生病的人卻擔驚受怕,這兩人仿佛對調了身份,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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