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陶醉地微微揚起臉,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把那種極致的味道吸入到肺腑間,深入到骨髓中,本就鮮紅的嘴唇變得更加紅豔。
一室靜謐。
顧青回過神來,抬高了語調,興致勃勃道:“你們知道這個故事還比較有趣的部分是什麼嗎?”
編劇齊鹿冰輕聲問:“什麼?”
“一頭母豬死後,棄於荒野,第一周時麗蠅來此覓食繁衍;第四周時,黑頭蒼蠅過來赴宴;到了第二十八周,什麼都吃的火蟻來到——”
胡瀾作為在場唯一一位女士,跟隨這個故事腦補夠多了,也聯想了好多,以及也膽寒夠了:“夠了!你說的母豬是那個寡婦吧?”
顧青還是用歡快的語氣講完他的故事:“嘩啦,好一場盛宴。”
“尊敬的女士,彆那麼嚴肅,這隻是個故事。”顧青接著看著胡瀾,語氣縱容,可胡瀾卻仿佛感受到自己被鎖定了,像是被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使得她臉色頓時又白了好幾個度。
顧青眨了眨眼,稍稍轉開了目光,偏著頭說:“當然了,您要是選擇去舉報我,那請儘管去,不過可能不用您多費心。畢竟越高等的種族同類相食時,就越容易感染致死病症,像是庫魯病,我自己也奇怪我怎麼還活著,我想這就是愛吧。”
說到最後語氣特彆的虔誠,蒼白的臉因為激動和滿足而微微泛紅,搭配起來叫人不寒而栗。
導演章問最先回過神來,他拍了拍手中的劇本,發出和先前氣氛不協調的聲響,也很好地讓被帶著走進故事中的眾人更好回過神來。
接著和編劇齊鹿冰交換起了眼神。
製片人胡瀾則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李默言收拾好情緒後,看著顧青的目光發亮,他認可這個後輩的演技,還很有幾分想迫不及待和他麵對麵對戲的想法。
顧青卻沒有理會他們誰,姿態從容地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睛,自顧自舒展開身體,哼起了歌。
歌聲悅耳,語調歡快,如同小鹿在森林中輕盈跳躍著。
編劇齊鹿冰聽了聽,不禁又多看他一眼,他在構思這個高智商反社會時,聽得最多的就是巴赫的音樂。巴赫的音樂結構嚴謹,形式精美,邏輯嚴密,規模宏大,深受高智商反社會青睞,同樣還有高雅又大氣,同時又講究追求絕對自由的貝多芬的。
想到這兒,齊鹿冰眼睛發亮地看向章導演,這小年輕不錯哎。
而結束試鏡後,高應彬帶著顧青往外走,小聲問:“怎麼樣?”
顧青想了想:“爽。”顧青平時挺收斂著自己的,現在有了個能算是光明正大抒發的好機會,他自然會不客氣了,所以感覺心裡爽快了很多。
高應彬:“……?”
高應彬強調:“我是問你試鏡。”
顧青特無辜:“我知道啊,我就是回答的你這個問題。”
高應彬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等他稍後得到試鏡結果通知時,他很有幾分無處安放,顯然他怎麼都沒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原罪》不是靠著某種潛規則就能一步到位的,再者高應彬也沒往試鏡時,在試鏡房間裡“四男一女”上想,大家都是體麵人不是。那麼他家藝人演技真有這麼好嗎,能讓章導他們一致通過?
圍觀了全程的李默言是這麼和靳城西說的:“章導和齊編都很期待我們倆在戲中會擦出令人驚喜的火花,老實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都盼著這部電影能儘早開拍了。”
“對了,方朗寧他是不是你從前想專門介紹給我的朋友?原來城西你是知道他在演技上很有天賦,才想著介紹給我的嗎?”李默言顯然為能有那麼個對手,而感到由衷的期盼和開心。
靳城西:“…………”
說真的,在李默言誇起方朗寧時,靳城西都恍惚了下才想起方朗寧到底是誰,和他又有什麼瓜葛,可就是因為想起他當初的心思,再麵對著李默言這樣“純潔”的想法,他才覺得特嘔得慌。
轉念想想,李默言能將注意力從譚繪影那個前女友身上,轉移到方朗寧身上也好,最好能借此發現他心中的小九九。
當即靳城西五味雜陳地順坡下驢道:“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