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何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就像大災難前,會有這樣那樣的預兆。
這次大戰也是。
“大戰”不隻是說奧蘭王國和蘭德王國兩國之間的戰役,還有地上文明與地下惡魔的戰爭。就前者來說, 戰爭前的氛圍越來越濃厚, 就連平民都聽到了風聲,而後者,溢上地表的魔氣, 更加的猖獗。無論是哪種, 都讓占據了總人口大部分的平民人心惶惶,他們絕對不希望戰火綿延, 也更不願意遭受魔氣浸染,在這種時候他們能做的,最多還是祈禱。
祈禱有神跡降臨。
在祈禱之下,生存還是要生存的。
他們不會讓農田荒廢, 不會停下手中的工作,正如工人仍舊在鋪設軌道,尤其是蘭德王國境內,這一工程背後的光明神殿從不缺所需要的資源,無論是資源還是礦石。隻是在一部分流動頻率高的工人看來,他們不是很懂為什麼有的地方人跡罕見,就是冒險者也不常來的地方, 也會鋪設上軌道,難道那地方會有值得開采的礦石資源嗎?
隻是這種想法,工人們多是在心中想想, 並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去多問和多說什麼。他們隻需要做好他們的本職工作,拿到關係著他們家人往後生計的工錢,全須全尾地回家去。
等到工人們做好他們的本職工作離開,自有其他人來接手後續工作,然後軌道很快就派上了用場,或是糧食或是煉器產品,被運上了車,經由軌道運往前方。也正因為如此,大家才會覺得可能真的要打仗了。
明明之前還一派和平的,即使是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兩家的爭鬥也不至於上升到這種地步。可有時候,戰爭的起源可能隻是一個小摩擦,但當越來越多人的卷進來,各種利益糾葛交纏時,就不是個人,或是個人意願的事了。
作為導-火-索的雷蒙德,在接受了瓦妮莎的提議後,越來越覺得這個提議帶感,他對即將發生的事,其實並沒有多清晰的認知,否則在最開始時,雷蒙德也不會想要去綁架伊麗莎白,又或者說雷蒙德知道伊麗莎白代表了什麼,但他就是覺得他能擺平這件事,還能在最後抱得美人歸。
這可能就是他作為男主角的自信吧。
賽恩和‘艾利奧特’都在靜靜感受著,伊利亞大陸上的暗潮湧動。他們倆倒不是毫不作為,其實嚴格來說,他們倆沒少在暗中推波助瀾,將原本還能多維持幾年的平和局麵,提前將其打破。就好像是拉了快進,可這種快節奏,也不是在現在才快起來的,是從他們涉入時就漸漸開始了,所有其他涉局的,並沒有意識到不對。
就連瓦妮莎和她的召魔組織也是。
隨著時間推移,賽恩對他們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他們潛伏在人群中,看起來像是人類,但他們想圖謀更多,他們想要有更多的力量,追隨更值得他們追隨的君主。為了這一天,他們也等得夠久了,再怎麼說黑暗深淵和惡魔君主身上的封印,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解開的。
而被封印的惡魔使們,也沒有一天不想衝破封印,到地表上吞食至上的美味,但他們在裡麵不能,那就靠外麵的同伴了,兩方裡應外合。
召魔組織披著人皮不負眾望不說,還帶來了額外的驚喜,他們還挑動了地表上的戰火。
不過他們也沒有忘記他們的根本目標,即打破封印。
瓦妮莎是這一組織中的骨乾,這樣的關鍵之際,她自然不會錯過,因而瓦妮莎就從雷蒙德身邊借機離開了。瓦妮莎甫一離開,賽恩就得到了消息,他還知道瓦妮莎的進一步行蹤,賽恩覺得時機到了。
他也很好奇傳聞中的惡魔君主,究竟是什麼樣的做派呢。
賽恩知道了,就相當於在輝光城的‘艾利奧特’也知道了。他們倆還共享了其他訊息,像是都在哪兒鋪就了軌道,再有光明神殿上下是什麼態度,還有矮人的烈焰魔晶炮到底煉造出來了沒有——烈焰魔晶炮是傳說中的高能武器,能夠一炮轟走一座山頭,在很久之前就失傳了。製作圖還有所需要用到的烈焰熔爐,都在日升山脈中,尋寶圖雷蒙德有一半,晨光城城主赫伯特家族有一半。之前瓦妮莎就是為了這個尋寶圖,才在赫伯特身邊委身的,她為的是能夠讓封印徹底解除之法。而這個“副本”,在之前為雷蒙德造勢的時候,雷蒙德就去“下”過了,掉落了不少寶貝就是了,烈焰熔爐就是其一。
話說回來,輝光城這邊的顧青,不用賽恩這個另一個自己多說,就對他接下來想做的事心領神會,兩人默契地沒再多說什麼,賽恩就切斷了鏈接,去做他要做的事。
輝光城這邊的顧青,撐著額頭,無聲笑了笑,便站起來,戴著教宗平日裡戴的輕冠冕,去做和賽恩那邊相扣的事。他動身往北邊境去,名義上是去最後一次勸和演說的,畢竟他作為光明神殿的教宗,即使和黑暗神殿有仇,可並不代表他想看到這樣牽涉甚廣的戰爭。再有魔氣越發肆虐一事,光明神殿已經注意到了,他有必要和其他人說明,或許他們該一致對外。
當然了,想平息戰爭總得有個罪惡魁首,來供大家攻訐。鑒於是雷蒙德先動的手,那還有誰比他更適合做“和平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