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三人成虎7(2 / 2)

鐘秀:“……”她一時無語,搖頭道,“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前女友呢。”

徐忍冬心想你可真是機智,居然和連喬想到一塊兒去了。

在這之後,兩人便轉移話題,默契地不再談連喬的事。把話說開了,徐忍冬心裡也舒坦很多。他們各自聊了彼此的近況,聊著聊著,困意再度湧了上來。

徐忍冬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鐘秀的話,鐘秀的聲音也漸漸輕了下去。不知不覺,她的聲音變得很遠。徐忍冬也感到眼皮沉重嘴唇僵硬,連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了。

他靠在沙發上,宛若漫步雲端。渾身都輕飄飄的,隻要閉上眼睛就是天堂。

……

一陣刺骨寒意,激得徐忍冬瞬間清醒。

他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站在馬路中間。頭頂是漆黑的夜幕,一輪黯淡的月亮掛在天邊,看上去非常遙遠。他茫然四顧,發現這是一條長得看不見底的街道。街道上彌漫著白色霧氣,寒意徹骨。兩旁是一棟接一棟的房子,所有房屋都門窗緊鎖,黑漆漆的,像野獸張開的巨口。

《猛鬼街》?!真的進入了鬼片裡的街道?!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響,像是玻璃瓶在地上滾動。徐忍冬瞬間寒毛直豎,本能地就往前跑。他順著街道一路狂奔,涼薄的霧氣拍打在臉上,凝聚成濕冷水滴。

他明顯感覺到後麵有東西在追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弗萊迪。徐忍冬邊跑邊注意四周情況,想尋找武器,或是找地方躲起來。跑著跑著他忽然覺得不對勁。

這棟房子……剛才好像見過?

紅屋頂,白房子,門上掛著聖誕花環。他留了個心眼,又往前跑了一段。沒過多久,那棟房子果然又出現在路邊。同樣的紅頂白牆,同樣的聖誕花環,就連草坪上那有點歪斜的信箱都一模一樣。

街景在重複?

……是重複還是循環?

徐忍冬猛然驚覺,一直在後麵追著他的那個聲音已經不見了。他心中一凜,立刻停下腳步。隻聽麵前一道破風聲,有什麼東西擦著他的脖子劃過了過去!

霧氣被這一記吹散,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五根寒光閃閃的剃刀!

“……”徐忍冬呼吸一窒,如同被冰塊堵住喉嚨。他反射性地往後退,終於看清躲在霧氣背後的弗萊迪。隻見那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獰笑著站在他麵前,一張臉上滿是傷疤,五官扭曲,像被燒融的蠟。弗萊迪低頭看看手中剃刀,露出一個頗為遺憾的表情。

然後,再次朝徐忍冬撲來!

徐忍冬扭頭就跑,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碎胸膛。這裡的空氣太過稀薄,他跑著跑著就感到肺管劇痛,吸進去的每一口空氣都像刀子一樣紮進胸口,體力消耗快得驚人。沒跑幾步,周邊的街景又開始重複,那棟紅頂小房子又出現在麵前。

沒辦法了,先躲一躲吧!

他毫不猶豫地衝向房子。萬幸的是,門並沒有上鎖。他在進屋的瞬間反手關門,上鎖、堵門,一氣嗬成。門板立刻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腳,用來堵門的櫃子都被震得灰塵四起,很顯然撐不了多久。徐忍冬沒有多想,抄起門後的棒球棍握在手裡,轉身跑上二樓。隻聽“砰”、“砰”巨響,弗萊迪狠狠砸著大門。很快地,門框被砸得鬆動,堵門的櫃子也被撞得一點一點往後移。

徐忍冬躲進二樓臥室的衣櫃裡,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劇烈的喘息聲暴露他的位置。樓下的大門終於被弗萊迪撞開,沉重的腳步聲在客廳和廚房裡回響,透露著腳步聲主人的焦躁暴戾。

徐忍冬躲在狹小的衣櫃中,隻覺心跳劇烈,心口處有一種銳利的刺痛感。他一手按著心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傾聽外麵的動靜。

弗萊迪在一樓晃了一圈,沒找到他,很快就來到了二樓臥室。徐忍冬躲進衣櫃之前特意推開了窗戶,此時窗戶還在微微搖晃,發出咿呀響聲。他感覺到弗萊迪走到窗邊,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大概也被他留下的假象迷惑住了。徐忍冬默默祈禱著,隻要等弗萊迪離開,他就能緩一口氣,好好想想如何從這個可怕的夢中醒來。

然而下一秒,鋒利刀刃猛然捅進櫃子裡!

徐忍冬躲閃不及,臉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心臟頓時一陣驟縮,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那把剃刀退了出去,緊接著,又一把剃刀從不同角度捅了進來!

幸好這次剃刀沒有刺中他。徐忍冬來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反應地用力推開櫃門。弗萊迪的剃刀還陷在櫃門裡,徐忍冬趁他受困,回手一把拽住櫃頂,硬生生把櫃子拉倒下來。隻聽一聲轟隆巨響,倒地的櫃子激起一大堆灰塵,將弗萊迪死死壓在下麵。而徐忍冬已經竄出了臥室。

怎麼辦,接下來怎麼辦?怎樣才能從夢中醒來?

徐忍冬渾身冷汗淋漓,手心濕冷黏滑,幾乎握不住棒球棍。他再次回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身體本能地奔跑起來。大腦飛速運轉著,他不斷地觀察四周,生怕弗萊德再次突然出現。

突然,路邊一棵大樹轟然倒下!

徐忍冬憑借本能反應,硬生生地在樹乾前刹住了車。與此同時,他背後寒毛直豎,直覺地感到有東西撲向了他的身後!

徐忍冬猛然轉身,腹部突然傳來劇痛!

“唔!”他低頭一看,一把狹長尖銳的剃刀,竟然深深刺進了他的肚子!

弗萊迪轉動著剃刀,嘴裡發出咯咯獰笑。內臟劇烈的絞痛讓徐忍冬幾乎昏死過去,他死死咬住牙齒,借著一股瀕死的狠勁兒,握緊球棍朝弗萊迪頭部重重擊去。這一擊之下,弗萊迪居然被打得頭都飛了出去。光禿禿的頭顱撞到街邊障礙物上,不知道滾到了哪裡。

弗萊迪沒了頭,身體一時沒法行動。徐忍冬抬起一腳把他踹開,剃刀也跟著從肚子裡抽出來。

徐忍冬痛得簡直喘不上氣。然而此時沒有休息的餘裕。他捂住血流如注的肚子,轉身爬過樹乾,繼續往前跑去。

夜晚,從未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