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無須鑰匙之鎖18(1 / 2)

紅衣小腳老太太帶著眾人參觀土樓,安排眾人住下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客房的布局都差不多,紅木家具明式大床,有一種沉甸甸的年代感。再加上這裡沒有電燈,全靠桌上一盞燭火照明,更為此處添加了濃墨重彩的古典意味。

連喬瞄了瞄床邊那位笑盈盈的古裝侍女,心裡不停發怵。

忍冬到底乾嘛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本書作者深海手術刀提醒您最新最全的《死亡回旋[無限]》儘在舊時光文學,域名

掐指一算,忍冬和那個叫石見穿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大概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生米何止煮成熟飯,簡直都能煮成鍋巴了!

連喬越等越是坐立難安。就在他按捺不住要去找人的時候,木門發出吱呀一聲,徐忍冬推開門進來了。

“忍冬!”連喬驚喜不已,把兩根拐杖都忘在了腦後,“你終於——唔!”

忘了拐杖的後果顯而易見,他剛站起來就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摔去。幸好徐忍冬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問:“你急什麼?怎麼老不記得自己腿瘸了?”

連喬從他懷裡抬起頭,笑眯眯地正要開口,卻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兒,頓時臉色一變。

“你受傷了?!”

連喬視線迅速掃遍徐忍冬全身,很快就在他袖子上找到幾處不自然的壓痕。連喬捧起他的手臂,隻聽“嘶”的一聲,徐忍冬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地抽回了手。

“沒事,被門夾了一下。”徐忍冬說。

“被門夾了?”連喬先是詫異,緊接著就來了氣,“石見穿對你動粗了?我找他算賬去!”

徐忍冬好笑道:“你想什麼呢?真是被門夾的。”他想了想,揮手讓侍女出去。侍女低眉順眼地應聲,倒退著離開了客房,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徐忍冬這才道:“我去祠堂裡玩了個小遊戲。動作不夠快,所以讓門給夾了。”

祠堂?

連喬心念一動。方才紅衣老太領著他們參觀土樓時確實經過了一個祠堂。當時老太太說這是老祖宗牌位所在,外人不好進去,因此隻讓眾人在外麵遠遠地看了一眼。當時隔著厚重的雕花木門,他隻看到裡麵燭火搖曳,香案上的牌位散發著不詳的氣息,光是站在門口就覺得毛骨悚然。

忍冬居然進去了?一個人?

還是……和石見穿一起進去的?

連喬忍不住想問:你為什麼拋下我,和其他人一起去冒險?但話未出口,答案已經浮現在腦中。

——因為我是個累贅。

且不說他瘸了腿,即便他身強體健,對忍冬而言,他也隻不過是個經驗不足的小菜雞。而那石見穿顯然是個老手,忍冬選擇和石見穿同行,是再合理不過的決定。

因此連喬終究沒有將內心那份焦慮不滿表達出來,隻是輕輕挽起忍冬的袖子,檢查起他的傷口來。

袖子剛一卷起,連喬就深深皺起眉頭。

忍冬手臂上的傷,何止是輕飄飄一句“被門夾了”。自手肘至肩膀,觸目驚心的大片淤青蓋住了原先白皙的肌膚,如同電影裡自墳墓裡複活的喪屍,青紫可怖。幾處地方皮肉繃裂,破開了觸目驚心的口子,鮮血是止住了,淡粉色的血水還在往外淌。

這哪裡是輕飄飄的“被門夾了”,這分明是肉都被夾爛了!

連喬看得心疼,連忙從背包裡翻出繃帶碘伏,要給他消毒包紮。忍冬笑笑攔住他:“不必了。”

連喬莫名其妙:“不必?什麼叫不必了?”

徐忍冬道:“不用費心包紮了,反正一會兒……”話未說完,他想起什麼似的,眼眸一垂,閉了嘴。

連喬覺得他怪怪的,皺著眉頭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跟石見穿乾什麼去了?”

徐忍冬微微一笑,抬手從頸間勾出一樣物事。連喬低頭一看,是條紅繩,下麵墜著個精致小巧的長命鎖。

這長命鎖他是見過的,是鐘秀留給忍冬的念想。隻是不知此時拿出來是何用意。

徐忍冬右手臂受了重傷,動彈不得,隻好單手把長命鎖舉到連喬眼前,說:“戴上這個。”

連喬覺得今天的徐忍冬大不對勁。先是在電梯裡犯了病,抱著他一頓狂親,這會兒又跟臨終似的要把母親遺物交給他,怎麼看都大有問題。

連喬不肯接,眼神灼灼地望著他:“你到底怎麼了?”

徐忍冬卻忽然朝門外往了一眼,臉色微變道:“已經開始下雨了……動作真快。”

連喬隻當他在生硬地轉移話題,心中頗為不滿,便扳過他的身子,打算好好跟他談一談。沒想到徐忍冬動作粗魯地把長命鎖把他懷裡一塞,冷冷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戴著你就戴著!你到底聽不聽我的?”

連喬張了張嘴。在徐忍冬不悅的注視下,還是老老實實地戴上了長命鎖。

長命鎖是徐忍冬貼身戴著的,此時尚帶著體溫。連喬也跟他一樣,萬分珍重地把長命鎖貼身戴好,認命似的低聲一歎:“你的話我自然會聽,隻是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再抬眼望去時,他卻驚訝地發現,徐忍冬眼中的怒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靜柔和的笑意。

徐忍冬抬起手,輕輕愛撫他的臉頰,眸色深邃,如同含著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連喬心中忽然大為不安,正要開口,鼻中忽然嗅到一股奇異幽香。隨即頸後一沉,忍冬竟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來。

忍冬身上有股雨後大地般的淡淡清香,像青草被雨水潤澤,像遠山被雨幕浸透。這氣息連喬再熟悉不過,然而此時,忍冬身上的氣味與空中那股甜香混合在一起,碰撞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誘人意味。

就像雪山上孤寂生長了千百年的植物,忽然長出了芬芳甜美的果兒來。汁水馥鬱,色澤豔麗,惹得人不禁伸手去撫那嬌嫩柔軟的果實,將之含入口中細細品嘗。

連喬被這一吻奪了心魄。本就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此刻又是如此繾綣主動,他哪裡把持得住。因此當徐忍冬的右手撫上他胸口之時,他心中雖有隱隱困惑,卻並未反抗。

兩人正吻得難舍難分之時,屋外忽然電光一閃,雷聲大作。雪白電光照得連喬眼前一亮,他的神智忽然也跟著清明起來。

——不對。

忍冬右手受了重傷,連皮肉都翻了出來,此時怎麼竟像毫無痛覺似的,對著他又摟又摸?